“阿敏,你向来没信赖过我,是不是?”谢尚书看着微微蹙眉的邵夫人。
“不要多想。”李苒打断了谢泽的话。
他很放纵乐平。
邵夫人的话又快又急。
你想哪儿去了?
我已经遣人去剑门关,接掌剑门关,趁便带杯毒酒给韩柱石。”
简明锐看着石南放好茶退出,缓声道。
杨睿在人表情面上,连家父都佩服得很。
邵夫人语速极快。
石南应了,忙出来禀报。
邵夫人一个怔神,“这话从何提及?”
底子不是你想的那样!”
最后几天里,他说话极少,偶尔答上一句两句。
“老爷返来了。”垂手侍立在花架中间的小丫头看到从花间小径上转过来的谢尚书,忙向邵夫人禀报了句。
邵夫人瞪着谢尚书,一只手渐渐抬起,紧紧抓着胸前。
“嗯。”简明锐随便的嗯了一声,“人都是要死的,早几天晚几天,并没有甚么别离。
离了四五步远,谢泽拱手长揖。
“如果能够,让杨睿伴随安家兄弟,约莫更稳妥些。
你真没有错么?我真没有错么?
“我不会有事瞒着你。”谢尚书冲邵夫人再举了举。
我不过是让他晓得,你当年的万般无法!”
他们兄弟这会儿就走了,也是福分,这十几年,活着时尽情活,死,也是由着性子死的,这很好。”
“那就没甚么了。”简明锐沉默半晌,低低叹了口气。
“好。”谢泽承诺的极其干脆。
祁伊的脾气,古怪傲慢,他虽是文弱墨客,却在兵法上极有天赋,蜀中和大理几场大战,都是他居中批示。
太子赐了你这瓶毒酒。”
简明锐垂下眼皮,半晌,端起杯子抿茶。
“家父病得重,已经光阴无多。
他有些失态了。
简明锐动了动,语速迟缓。
“阿苒说没事。”顿了顿,谢泽接着道:“王相府上安老夫人曾经说过,阿苒更应当姓安。”
“蜀中,这一起过来,官吏民情,想来你也看到了,民气所向,却又猜忌惊惧,能请王相入蜀,看顾几年,是蜀中之福。”
邵夫人直直瞪着谢尚书。
李苒伸手握住谢泽的手。
“我也是啊。”邵夫人笑着,饮了杯中酒。
乐平身后,他送走乐平,回到住处,阿苒还活着,他就不能不让阿苒活着。
陶忠以及善县的过往,她一无所知。
简明锐边说边站起来:
你想哪儿去了?”
简明锐看向谢泽。
李苒正架高那条断腿,侧头看着紫茄几个围着刚抬出去的轮椅嫌弃坐在上面太颠簸,得了通传,忙表示紫茄扶她坐到轮椅上。
简明锐顿了顿,暴露丝说不清是耻笑还是苦笑。
一缕鲜血从谢尚书嘴角流下来。
“如璋另有份胆量,如琦,连胆量都没有,黄灿约莫就是看中了他无知无能无胆,比如璋更好节制,牵着如琦放了那把火,约莫是想做一个如璋和你玉石俱焚的局。”
火是如璋的弟弟如琦放的,黄灿把宝押在了如琦身上。”
谢泽回身,掉队半步,和简明锐一起进了驿馆。
简明锐看着坐到他中间的李苒,目光落在她那双裹着细白布也还能看出肿涨的脚,半晌移开,看着李苒,微微欠身道:“扳连你了。”
“如琦明天夜里走的,明天一早,已经让人送他们兄弟出城,入土为安。”
谢泽站在驿馆门口,看着徐行而来的简明锐。
“明天中午,黄灿满府,总计两百三十一人,在青城山下行刑,告慰那些无枉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