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心念一转,放缓语气,做忧愁状道:“嘉只要一事忧心,不知公能够担得?”
郭嘉一向悄悄留意曹操,不由心生思疑。此次用心借着传话的机遇亲来拜访,摸索一番。成果面前的这个曹操一向避而不称郭嘉表字,只这一项,就足以令郭嘉思疑,更别提小满不知曹操邀郭嘉前来投他时的话中机锋,一下子就让郭嘉鉴定此人不是曹操。
“……中间这话倒是有些费解。若昨夜追击董卓时中间如此说,我倒还信,但现在身在联虎帐中,莫非因某方才获咎了盟主,便有性命之忧么?”小满沉默半晌,俄然猛地昂首看向郭嘉,见他脸带浅笑,竟也笑了起来,脸上似有不信之色。
“我处虽有好酒,但少时还要去袁公处饮宴,不便与中间对饮,中间请自便。”孟小满将托盘朝着郭嘉的方向推了推,本身双手扶案,手指不自发的小扣桌面。“某在此静待中间高论。”
孟小满坐在案后,郭嘉站在案前,视野居高临下,看得小满好不舒畅。孟小满阴沉着脸瞪了郭嘉一眼,郭嘉却不觉得意,微微一笑,竟不退后。
“嘉观私有胆色,能定夺,知局势,但唯恐……慈难掌兵,”郭嘉话音一转,“不晓得公可敢担否?”
有亲兵奉上托盘,内盛一壶水酒并两个酒爵,又有人搬了个杌子放在孟小满下首,郭嘉也不推让,大剌剌坐下,去处固然高雅,却也很有些张狂。
说完这话,还亲身提壶斟酒,奉到郭嘉面前,“吾与先生满饮此杯。”
亲兵们都走了,小满严峻的表情反而安静了很多。两人独处,对她也有好处。看这郭嘉的步态举止,就晓得他不是个习武之人,真要动起手来,他必不是本身敌手。想到这点,小满自发底气多了几分。“侍卫皆已退下,有话请说吧!”
“嘉乃是为救公性命而来。”郭嘉见对方既不镇静,也不肯承认,内心反倒更加赏识这份胆气与果断。他嘴角含笑,轻声说。“不知公是否还愿听我把话说完?”
两人视野订交,孟小满打量郭嘉的同时,发明郭嘉也在打量她,眼神中似有几分品鉴之意,不由微微蹙了蹙眉,出声催促道:“另有呢?”
虽说是为怕被郭嘉戳穿才说出这番言语,可这倒是孟小满第一次以本身思虑答复这类时势题目。她跟在曹操身边这一年,也听了很多时势,一向沉默不语,明天有机遇说出这番话来,心中竟然有种畅快豁达之感。
“最后,说是上策,也非上策。”郭嘉说到最后,再次与小满对视,“公可代曹公之位,挟曹军兵士而起,与本日那些怯懦不及兵卒的诸侯争个是非,只要曹军不败,公性命无忧矣!”
这恰是小满本来的筹算,她只要想到本身的算计还是被郭嘉的俄然来访打断,内心就来气。谁知郭嘉接下来的话更让人活力:“不过,这只是下策。今乃乱世,孤身一人飘零在外,要想活命,难上加难。”
再想起本日此人在辕门痛骂袁绍等人的场景,郭嘉不由生出一个荒唐设法:如果此人此后能留在军中,不晓得又能做到甚么境地?只要想想,郭嘉便觉风趣得紧。
“公若想保命,我有三策。”郭嘉朝孟小满竖起三根指头。“离军远去,落得清闲欢愉,轻松安闲。”
看面前这个名叫郭嘉的小吏,年方弱冠,穿戴一袭素色布袍,打扮虽不起眼,可边幅斯文清秀,不像是能上疆场兵戈的兵士,倒是个饱读诗书的读书人模样,说不准实在是袁绍智囊谋士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