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依孟小满设法,大张旗鼓过于惹眼,转不如以小撮精兵护住帝后,将之安设好以后,再令雄师救济文武百官,叫匪人两下里不得兼顾,也免得惹来其他权势觊觎天子。
孟小满听了这话,才敢抬开端来,未料正与天子视野相对,一时候将这位九五之尊看了个饱。
那男人本来一脸谨慎警戒,一传闻孟小尽是来救驾的,顿时又是急又是喜:“此话当真?”
“想不到说曹操,曹操到。”马车当中的刘协听到动静,顿时喜上眉梢,他虽不知曹军可否击退来犯之敌,但仍强撑脸面,安抚身边皇后道,“皇后不必担忧,既有忠臣前来救驾,想无忧矣。”
“吾乃兖州刺史曹操,特来勤王救驾,不知你是何人?”
孟小满打仗过的少年无数,却没一个能像面前这个少年普通,带着与春秋不符的油滑和老成,还从骨子里就养成了一种居高临下的威仪。
“向西,有马队五千,步兵三千,已经走了一柱香的工夫。”
不过就算晓得这些动静,历经风波,刘协也不敢过分信赖孟小满,只怕她和那李傕等人一样,视天子如无物。现在见到孟小满对本身恭敬有加,刘协心中多少松了口气,找回几分做天子的气度,语气也密切了几分,“爱卿远路而来,一起上辛苦了。不知爱卿此番前来,率多少兵马?”
本来就在杂草包抄当中,另有一处宅邸。说是宅邸,实在也只是和那些废墟比拟,看似一间大房,却只要三面有墙,一旁荒草当中,另有一副破褴褛烂的明黄车辇,本来所缀的珠帘已经不知去处,只剩几条丝线在空中飘飘零荡。那车辇中间,站着个虬髯男人,方才的喊声就出自他口中。
“可那曹操此时还不知在哪儿呢!”恰好李乐就没觉出杨奉话中那里不对,还兀自不屑道。
当初得知这些动静的时候,刘协还实在可惜了一阵。如果曹操胜利,本身何至于被挟至长安刻苦?当年影象中金碧光辉的洛阳,又如何会落得现在这般断壁残垣的惨状?
听到这个答案,刘协的眉头不由蹙了起来。李傕、郭汜的追兵将至,只靠三千马队,恐怕不是悠长之计,更别说重修洛阳城了……看来,曹操带三千马队来,压根不是为了重新建城、守城,那他究竟有甚么筹算?他脸上笑意淡了几分,仿佛非常随便似的问道:“那爱卿但是因得杨奉将军手札,故而仓促前来?”
他一边安抚伏寿,一边从车帘裂缝里向外张望战局。
刘协年纪虽小,但自幼善于深宫,深知谨言慎行之道。李傕、郭汜等人因他年幼,对他并不非常防备,又有杨彪等一干汉室旧臣对其忠心耿耿,故此动静尚算通达。
孟小满一怔,旋即沉声恭敬答道:“非也,操因奉天子召令,前来勤王护驾。刚才与杨将军会晤,才知陛下又特下旨召臣前来,想是路上走岔了,至于杨奉将军手札,却没见到。”
孟小满一行日夜兼程,这日中午便已赶到了洛阳城外。目睹昔日宏伟的洛阳城墙现在已是一片段壁残垣,更兼其间杂草丛生,几近与人同高。见到这般惨状,世民气中无不生出悲惨之感,不由放慢了马速缓缓而行。穿过只剩一半的洛阳北城门,忽听有人喝道:“来者何人?见天子车辇还不上马见礼?”
孟小满在察看刘协,刘协又何尝不在打量孟小满。
“曹卿快快请起!数年未见,爱卿仍肯领兵来救朕与皇后、百官于危难当中,乃天下少有的忠义之士,何罪之有?”天子的声音带着一丝少年人特有的沙哑,语气之安静,一点也不像是一个方才九死平生、狼狈逃出性命的人。“卿忠君体国,朕心甚喜,本日一战,有劳爱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