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馨大吃一惊:“曾娥的孩子明显是她的情郎的,怎天生了龙裔?”
不待我说完,便觉芳馨滚烫的手心烙在我的手背上:“女人又健忘了,奴婢自打跟随女人,便永久都是女人的奴婢。诚如女人所言,在这宫里,背主的刁奴是没有安身之地的。再说,以女人的品德学问,何愁一时的困顿?”
听她问起这个,我反倒安然:“我自问进宫后,一贯循分守己。即使皇后恩宠颇盛,也从不恃宠生骄,更未曾蓄意谗谄过谁。留下也好,逐出宫去也罢,我心中无愧,自也无甚可骇。”
我叹道:“他有问的事理,也有不问的事理。君心难以推断,岂是你我能知。”
我叹道:“实在我说甚么都是无用,内起居才是铁证。”
我摆手道:“出去吧。”
我忙搁笔道:“mm来了,快请坐。绿萼,再去端一碗奶茶过来,请于大人也尝尝。”
茶已冰冷,栗子在炭火中埋得太久,逸出焦糊的气味。“誊写内史,是起居馆中供奉内官的职责,李公公和于大人擅自誊抄不说,还私行增加曾娥承幸的条则。窜改内史,依国法是大罪。”
我笑道:“mm究竟有何贵干?还没开声便说了这么一大车子阿谀话。”
我点头道:“红芯,去外间将我克日新得的两本书拿过来,把围棋也拿出去吧。”
芳馨掩口道:“好详确的心机!”
早晨有家宴,高曜早早便跟着李氏去了定乾宫。可贵晚间不消伴随高曜写字,我带着绿萼等人念了两句书,便坐在榻上临帖,绿萼和小西她们还是坐鄙人首习字。天气暗沉,窗纸透出清幽的雪光。炭盆中埋下的栗子裂了几颗,漫出清郁的香气。热气腾腾的奶茶早已温凉,我端起甜白瓷碗,一口饮尽。绿萼见状放下笔,端起瓷碗道:“女人如何不消滇红兑了牛乳来做奶茶?这茶虽好,怎比得上滇红?”
我哼了一声道:“姑姑在宫中多年,可听闻皇后有甚么大错么?”
绿萼笑道:“奴婢不过说了一句,女人就说了这么一大篇。”
我一怔:“姑姑去刺探前面何时散宴,但既然殿下都返来了,怎不见姑姑返来?”
忽听锦素道:“姐姐聪明,该当都晓得了。”
我心中打动,不觉唤道:“姑姑……”
芳馨顿时跳起家来,将右掌压在我的唇上,轻声道:“女人纵是晓得,何必说出来,须知隔墙有耳。”我点点头。芳馨这才放动手掌,道:“女人既说他们重新誊写内史,只写了小半本,那两个供奉官便返来了。想来他们并不知内幕,若重新查对,定能查出错误。”
声音轰动了外间的绿萼和红芯,两人忙出去检察。绿萼见茶已凉,顿时满面通红:“这是奴婢的忽视,请女人惩罚。”
芳馨道:“既是从未被恩幸,那于大人重新誊写时,又怎多出如许一条?”
芳馨担忧道:“若皇后真的被废,女人今后当何故自处?”
红芯道:“这半年来奴婢们随女人读书,也晓得了很多做人的大事理呢。”说着收起那几篇字,施礼道,“于大人请宽坐,奴婢去做些点心来。二位大人是要下棋还是看书?奴婢去外间选两本书出去?”
我捏捏他的小手道:“陛下不但是殿下的父皇,还是全天下的君父,身系江山社稷的万千人事。殿下要多多谅解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