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馨道:“剑术上谁胜谁负,奴婢看不懂。但是奴婢传闻,邢女人折断了蝉翼剑,甚是气急废弛,启女人折断了白虹剑,却浑不在乎。只论这气度与气度,邢女人又怎能与启女人相提并论?别说平局,便是启女人败了,在奴婢看来,也是胜了。”
芳馨道:“可那是外放……”
高显朗声道:“是。依儿臣看,下策是毕力拒敌,各个击破。中策乃是如同当年汉孝宣和孝元天子一样,怀柔呼韩邪单于部而绝歼郅支单于,立威西域,以明‘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82]。”
我忙道:“公公辛苦,请坐。”说着命绿萼献茶。
俄然起了风,窗户格格轻响。雨滴从窗缝中飘了出去,洇湿了衣袖上的梨花绣纹。冷雨敲窗,乌黑的窗纱湿了一片。窗外的几树松柏如泼墨般印在窗上,雨丝横飞,抛出寸寸银光。芳馨赶紧起家关牢窗户。
天子大笑:“太子观点完整,甚合朕心。”
回到长宁宫,绿萼迎了上来,一面替我脱去木屐,一面笑道:“女人快来看看,本年新进的两个奉侍殿下的小宫女都在前面,各个都都雅!”
高显道:“上策乃是如汉将军赵充国普通,聚歼一方而威服四方,令他族不战来降。”[83]
商总管赶紧起家见礼:“这是功德,奴婢必然上禀皇后娘娘,嘉奖大人的一片忠心。”
我在榻上坐定,看小西带了宫女出去摆上早膳:“皇后新赏的春缎,一会儿送给慎嫔娘娘裁衣裳吧。”
芳馨道:“女人睡着了还皱眉头,合着眼皮还四周乱瞧,是以奴婢想约莫是睡不平稳。”
只见锦素微微一笑,甚是对劲。忽听天子又问道:“不知弘阳郡王有何高见?”
我转头向芳馨道:“旧年说好的,待殿下满了八岁便新进八个小丫头来奉侍。这两年国库攒下的钱全拿去兵戈了,殿下封了王也不过只添了两个丫头,实在是省俭了。这两天去守坤宫存候,瞧着周贵妃的衣裳还是三年前我进宫时穿过的。”
只听茶盏当的一响,天子笑道:“弘阳郡王学会躲懒了,谁教你的?”
芳馨侍立在旁,见状忙扶我起来,递过茶笑道:“女人是做梦了么?”
见绿萼奉上茶来,商总管只得坐在我的下首:“不敢。大人垂询,奴婢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