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纱幕越近，内里的景象也就瞧得越清楚。只见升平右手举起，两个宫女一左一右掀起最后一道纱幕，另一个宫女坐在榻边，从背后扶起升平长公主的身子。升平抚一抚右边的长发，渐渐转过面孔。只见她右脸无缺，左脸倒是一片非常的红肿，眼睑和鼻翼如瘫软的面片贴在脸上，左眼半睁半闭。没有春山眉，亦无含情目。左耳只剩了一点凸起，半边头发全无，形状如鬼如魅。
我无法道：“罢了。”说着亲身捧过绿萼手中的长衣，说道，“幸而贵妃将你的物事赐给我，这件衣裳是mm最保重的，现下完璧归赵。”
我叹道：“可惜锦素的金饰都是宫里赏的，不能带走。”
我叹道：“见过了……”
采薇道：“皇后偶尔想起一些新奇花腔，命我进宫瞧瞧，归去绣好了带给娘娘看。”
我定定地看着他，目光冷酷而锋利：“不过是一件儿时的旧衣罢了。”另一个男人拽了拽他的袖子，两人终是没有上前。
锦素点头道：“昌平公总有一天会回到西北的，锦素便在军中等着他。姐姐说，如许好不好？”
我淡淡道：“无妨。送别罢了，若陛下见怪，便由他罢了我的官好了。”
恍恍忽惚地回到永和宫，刚一走入悠然殿，便见一个乌黑的身影迎了上来：“姐姐如何这会儿才返来，见到长公主殿下了么？”
我收敛神思，笑着拉起她的手道：“mm台端光临，正求之不得。”
我俄然想起一事，问道：“长公主殿下和mm都说了些甚么？”
我向锦素道：“mm在路上要好生保重身子，千万别委曲了本身。”
我点点头，笑问道：“你的父母双亲，兄长嫂嫂可还好么？”
我不解道：“你嫂嫂不是已有孕了么？”
我笑道：“启姐姐畴前对我说，她要本身夫役君，如何现在一有人提亲，她便准了？当真奇特。”
我浅笑道：“这是功德，mm不欢畅？”
采薇道：“我有好久没见玉机姐姐了，姐姐见了我，倒不欢畅？”
我摇了点头，不忍作答。恰逢绿萼奉茶上来，闻言说道：“女人别问了。”我瞟了她一眼，绿萼自知讲错，低头退了下去。
芳馨道：“钱倒还多，只是于大人去西北仕进婢，那里用得上银子。何况银子重，带在身上也不便利。”
锦素嫣然一笑，在我耳边悄悄道：“实在mm早已筹办了一份大礼送给姐姐，权当酬谢姐姐数年的恩典。只是时候还没到，请姐姐耐烦等等。”
升平沉默半晌，道：“也罢，你不晓得也是平常。是孤能人所难了。”
采薇笑道：“启姐姐一回到老宅，就给我写信了。本来启姐姐一回家，就有人来提亲，启姐姐已经允准了。”
我问道：“mm去看望升平长公主，皇后晓得么？”
我笑道：“莫非mm也想像启姐姐如许本身夫役婿么？”
芳馨应了，叮咛绿萼到我的寝室中寻了一盒子金叶子，足有十七八片。我看了一眼道：“包在那件衣服里。”绿萼依言将金叶子用纸包好，藏在折好的长衣当中。我死力思考道：“路上不能露财，还是包一封碎银子在衣裳中，有银子使，押送的人总会对她好些。幸而若兰和若葵与她一道去，三人在一起，也不算太坏。”
我一奇，随即觉悟：“你是说昌平公？”
我笑道：“恭喜mm！”
我叹道：“若这般轻易，佛也不必苦度众生了。”
我想了想，径直问道：“长公主可提到当年你托启姐姐送信进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