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士怕了。
因为守真子的脸,此时恰是青的。
将一行人请进村里后,李里正就领着所剩未几的村民,忙里忙外埠忙个不断。那真是事事殷勤,到处用心,照顾得无微不至。看得小羽士内心都过意不去了,直想赏他一锭大银子。
这一声后,两人愣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眼里说得都是同一句话:“我去,你叫错啦!”
“仇人们,来,请请请,饭菜都已热好,床铺也已铺好,保管各位住得舒畅,请!”
乌青着脸这四个字,小羽士之前是不信的。此人的脸,或是黄的、或是白的、或是黑的,如何会是青的。可这回,他信了。
一行二十几人,一起走一起看。可走了老半天,看了老半天,只见风和日丽,阳光亮媚,草木葱茏,哪有半丝非常?
第二天一大早,用过早餐后,李里正将众羽士聚到一块。伸开一张草图,李里正说道:“我们三牛村的后山,山很大,也很深。详细有多大、多深,这个还真没人能说清。应道爷的要求,鄙人连夜画了一张草图。山里地形本就庞大,鄙人程度又差得很,这丹青的实在乱七八糟。各位真要照着图走,十有八九会迷路。但这图也有个好处,大抵的地形还是画出来了。各位请看,”
李里正笑得跟弥勒佛似的:“那里那里,应当的应当的。各位仙长才真真辛苦,这么大老远地赶来,是要撤除恶鬼,还敝村一个清净。各位可真是我等的大仇人啊!”
一行人找了这么久,却一无所获,不免情感降落。可更大的题目呈现了。
守真子说道:“有劳李里正了。”
小羽士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那儿清楚没有路,只见杂草杂树。
小羽士和女羽士脸上一红,来不及多想,当下又是同时对视一眼,同时见礼,同时叫道:“师叔!”
堆栈后院中,顿时一阵哄堂大笑!
那员外圆圆的脸,圆圆的身,穿得很喜庆,脸上更是未语先笑,笑成了一朵大圆花。
守真子等人筹办安妥,正式解缆了,小羽士一声长叹:真就这么狠心啊,都不带上我这个不幸的人!
守真子冷哼一声:“筹议甚么?他们走左边,那我们就走中间,剩下最窄的那条路,就交给那几个神汉神婆。”
见吓到了高朋,李里正脸上挂不住了,冲上去手打脚踢,将那疯子赶跑。
他乌青着脸,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死死地盯着小羽士。他左手成爪,右手成掌,手上青筋暴起,仿佛一刹时就会超越那数丈的间隔,一把将小羽士的脖子叉起,再一掌将他劈成碎块!
离那村口起码另有一里远时,便见一个员外,远远地迎了上来。
说着他喝道:“傻大,去,一边呆着,别碍着高朋了。”
守真子没笑,他一皱眉,问:“天一子,神宵派的字辈是如何算的?”
他指着草图说道:“这前面的一大段路倒没甚么,一向走就是了。走到这,看这,这里前后有三个分岔。鄙人的意义是,道爷和佛爷再加上那几名法师,得聚在一起,一条路一条路地寻下去,大不了多花个几天时候。但佛爷们对峙,他们自个儿走左边,不想与别人同业。这个,鄙人也不好多嘴。要不道爷们前去和佛爷们筹议下,安然第一嘛。”
出得屋来,便有一个大汉,身穿破衣、破裤,生得牛高马大,好不强健。只是神情板滞,傻傻地跟着李里正,寸步不离。
这个“滚”字,含怒吐出,惊的周遭一里内的鸟儿,都“哗啦啦”地朝天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