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只三轮,却灵动非常,不离阳鬼摆布。任凭它身法了得,刹时即告消逝,但现身时,总会有那么一丁点的呆滞。就这一丁点的担搁,便再摆脱不得。阳鬼无法,一声鬼号,六根鬼索飞出。圆月如刀,只一滞后,便将鬼索齐齐堵截。阳鬼一声闷哼,显是吃了大亏。
大呼声中,他撒腿就跑!
李掌教惨笑:“哈哈,我玉线派本日遭此大难,全因贫道平时过分宠溺痴儿。既然贫道种下了这恶果,就该接受这恶罪。你等不要管我,快逃,逃啊!”
阳鬼再不顾本身被白光“烫”得“嘶嘶”作响,又是称身猛力一撞,小羽士这下更疼,张大嘴,连叫都叫不出来。精力上的疼通报到了精神上,一时他七窍都流了血,浑身高低通红一片,似被血洗过了似的。这下子他再也保护不了,六合阵摇摇欲坠。
小钟馗一声鬼叫:“鬼啊,好怕,我好怕,爹爹救我!救我,我不想死。”
李掌教手中桃木剑一指,一轮圆月如刀,披发着肉眼清楚可见的白光,吃紧朝阳鬼斩去。
阳鬼再一个瞬闪避开,待现身时,还没来得及反应,却见李掌教桃木剑再一指,又一轮新的圆月显形,再向它斩来。它刚让开,又是一轮。
然后是李掌教的叫声:“你返来做甚么?我儿快跑啊,跑啊!”
李掌教一声长叹,感喟中,有无尽的遗憾、无尽的懊悔和无尽的自责!他长喧一声:“无量寿福。”桃木剑一引,挡住了射向他这边的两条鬼索。
鬼爪抽出,两名弟子寂然倒地,死不瞑目!
“恶鬼,休得伤我儿!”
陈长老大怒:“胡说八道,你都逃了出来,掌教真人怎会仙去?”
小钟馗大哭:“我爹爹死了,他死了,天啊,我爹爹死了。”
拜别时,还听到小钟馗的哭声:“爹爹,孩儿来了,爹爹救我。”
李掌教这般尽力施为,也接受不了,嘴边鲜血模糊。他含住鲜血不吐,咬紧牙关,趁阳鬼不能转动的这会儿工夫,又唤出三轮圆月,正待一鼓作气,诛杀此鬼时,变故忽生!
一条鬼索,直刺向不能转动的小羽士。眼看就要取别性命时,许若雪横身挡在身前,一声清叱,舞出无数落英。
诛邪阵十二人,缺一不成!
再一条鬼索,被另一名长熟行持八卦镜挡住,另有两条,却穿过两名来不及反应的玉线派弟子,将那两人提至空中,在空中挣扎惨嘶!
小钟馗哭得撕心裂肺:“是真的!我爹爹为了庇护我,遭了那恶鬼的暗害。他白叟家临死前,用鲜血布下法阵,困住了那恶鬼。他叫我快逃,可他都没了,我能逃到哪儿去啊,我又能逃到哪儿去啊!”
小钟馗才明白过来,正踌躇着,是先逃命还是先归去布阵时,已经晚了。
不幸那两名弟子,口中鲜血狂涌,还在挣扎着叫道:“返来,布阵,布……”
小羽士脑中灵光一闪:“去金罡阵那。这阳鬼深受重伤,定然破不了那阵。”
阳鬼已经勉强规复过来,就是一个瞬闪,呈现在两名玉线派弟子身前,一双鬼爪探出,正正穿心而过。
金罡阵若无人主持,只靠法器和符篆上附着的法力,抵挡不了阳鬼的几次进犯。幸亏玉线阵善于法阵,金罡阵只是平常阵法。当下由最熟谙此阵的李长老主阵,另一名陈姓长老、小羽士和剩下的四位玉线派弟子辅阵,将许掌门和许若雪庇护在阵中。
见诛邪阵阵法开端运转,阳鬼停了下来,浑身满盈的黑气忽地都缩回体内。它闭上眼,再猛一睁眼,称身直接撞上六合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