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叉腰,耐着性子问:“你到底那里记不住?”
于她这类出身低人几等,却不想一辈子都低人几等的人而言,‘和光同尘,与时舒卷;戢鳞潜翼,思属风云’才是最得当的处世态度。
一旁安国公府嫡长孙张毓善见慕容泓连自报家门的机遇都不给那两人,心知要糟。刚想上前为两人打圆场,离慕容泓较近的赵合已在那儿殷勤地先容道:“陛下,左边这位是诚意伯府的长房嫡孙刘瞻,右边这位是辅国公的孙子郑道晗。”
“便是郭晴林郭公公在我面前也不敢这般说话,想不到宫中竟另有你这般口无遮拦的主子,倒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说,在哪儿当差?”此中一人看着长安嘲笑道。
两人一起回身看向跟在两人前面的长安。
也不怪这么多人竟无一人出声提示这两人,慕容泓一声不吭地往这儿走,谁要敢在这当口吱声不是明摆着获咎天子么?多好的友情也不值恰劈面获咎天子啊。
长安将他带到客舍里,从袖中拿出那张银票对他道:“这张银票是二宝生前积储下来的俸禄加上我们几个与他同殿当过差的一起凑的, 不能让你大富大贵,但只消你好生运营,想来也够你半辈子衣食无忧了。我也不知现在外头的世道到底太不承平, 保险起见,你也别穷家富路了,出发时去宝泰钱庄取个二三十两银子出来用作川资,其他的还是换做银票缝在腰带里。万一起上遇见打劫的,别爱惜银子,保命要紧,将你身上统统的银两都给他们, 想来也能保命了。至于剩下银票……我也不知哪家宝泰钱庄离你故乡比来,到时你只能找可靠之人探听一下了。”
长安忙一副和事佬状道:“二位公子乃是朱紫,杂家不过是个主子,怎敢受此大礼,难道折煞杂家了?陛下,还是快让两位公子起来吧。”
王进宝反应了一会儿,腿一软差点颠仆。
“这两位是谁啊,谁来给朕先容一下?”慕容泓看着那两人道。
长安设下双臂垂眸顺目。
“你这主子怎敢跟在我等身后窃听?懂不懂端方!”话被截断的那位公子横眉竖目地斥道。
慕容泓这是筹算操纵皇族的裙带干系培养新世族,来打压和代替他们这些老世族么?
王进宝摇点头。
长安冲两人暴露个牲口有害的浅笑,却也没能挽回甚么。
“侯府世子算甚么,哪有‘宠妃的兄长’这名头响啊。发作户就是发作户,目光短浅!”另一人不无讽刺地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