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间房?”不等竹喧说完,钟羡蓦地扣住他的胳膊,问。
钟羡倏然回神,侧过甚对耿全道:“你先出来。”
“他没有自报家门,只说是您的表弟。”驿卒道。
“哪来的一堆服侍的?加上耿全他们也不过就二十余人罢了。你还说,凭甚么姚景砚他们能留在盛京,你就偏得外放啊?还去兖州那么远的处所,就不能让你爹上道折子,请陛下将你也留在盛京吗?哪怕没知州这么高的官职我们也无所谓,归正你还年青,这平步青云也未见得就是甚么功德。我本还想着等你考完试就动手给你寻摸婚事的,可你这一去,少说也得四年……诶,这在任上能告假返来结婚吗?”钟夫人絮干脆叨地越说越伤感,俄然想起这个相称紧急的题目,一时又严厉起来。
钟羡又好气又好笑,但还是好脾气道:“好。”
“少爷,部属出去一观究竟。”耿全看出钟羡的疑虑,遂道。
钟夫人道:“都是补药, 你新官上任, 又离家甚远, 没人照看着你,必定辛苦。我让厨下的杏姑跟着你去,她善于做滋补药膳,到了兖州,这些补药都用得上。”
钟羡:“……”
钟羡怔了证,点头道:“是。”他再次向目送他的双亲拱手作礼,然后回身大步拜别,再不转头。
“娘, 您这是在做甚么?”他来到钟夫人身边。
“是,孩儿就此拜别父母大人。”钟羡磕了个头,这才起家,带着耿全和竹喧等人今后门走去。
竹喧一边给他盛粥一边给他讲听来的八卦:“传闻昨夜城里的东来堆栈产生一桩命案,投宿在天字乙号房的客人被人给杀了,一刀毙命……”
次日一早, 天还未亮,太尉府后院已经繁忙起来。
钟羡面上闪过一丝赧然,但仍然道:“那就更不成了,陛下刚亲政之时就下了旨意,驿站只能欢迎有差事在身的官员,其他诸如回籍探亲抑或休沐远游的官员都不能利用驿站,更遑论是官员的亲眷了。你身为他的近侍,更应顺从他的旨意才是。你没有勘合,又对驿卒说你是我的表弟,这驿站你不管如何也不能进。”
长安应了,将他送至堆栈门外,看着他分开了,这才回到楼上。刚到本身房前,隔壁房里忽出来一男人,二十多岁,面白不必,锦衣玉带的看着也像是公子哥的模样。他见了唇红齿白清秀超脱的长安,眼睛一亮。
钟慕白也道:“起来吧,早些出发,路程能宽松些。”
那掌柜的一听此言,恨不能把长安供起来。
即使曾是疆场悍将心肠如铁,但钟羡毕竟是钟慕白独一的一点骨肉,作为父亲,眼看着本身挚爱的独子即将远赴险地,又岂能没有半点担忧和离愁?
长安俄然有些悔怨用这个题目来调侃他,因而仓猝转移话题,道:“拎承担就免了,不过今晚的食宿你包了啊,我长安的表哥可不是那么好当的。”说罢瞄他一眼。
“那就好。”钟夫人公然松了口气。
长安笑道:“那能一样吗?你只要一双眼睛,我有十双,我能看到的你可不必然能看到。”
钟夫人手中捏着帕子, 眼眶泛红地看着管家钟硕批示着下人将一口口红木箱子都抬到后门外去装车,不时地提点两句。
“哼!”长安洋洋对劲地一抬下颌,回身就往驿站内走去。
碰到他这么个一板一眼的,长安也实在没招,只得双肩一垮,回回身道:“得,探亲失利,我还是去住堆栈吧。”
“那你本身路上把稳,到兖州后写封信返来报个安然。”比起钟夫人,钟慕白就显得沉着干脆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