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槐序道:“丞相若只是求稳,底子无需甚么战略,只消尽快让皇后娘娘给天子生出嫡子便可。天子不是在推行嫡长担当制么,只要皇后生出了皇宗子,丞相便能以此为借口让人进言天子立皇宗子为太子。丞相的外孙若成了太子,丞相还愁何事不能成?”
“太尉莫要忘了,陈家兵不为天下战,福王此番派兵参战,是为他本身攻城掠地呢,有他与先帝签订的那份盟约在,陛下纵为一国之君,只怕也没阿谁态度去干与福王派谁出战。唯今之计,唯有制止他们参战,方能止祸。”赵枢辩驳钟慕白道。
“刘大人所言极是。陛下, 福王陈宝琛放着那么多现成的将领不选, 偏派那碧眼红发似妖非人的庶子陈若霖带兵出战,实在是用心叵测。据臣所知, 这陈若霖虽是福王之子,然其母身份寒微水性杨花且非我族类,是故此子自幼便不得福王待见。此番福王派他领兵兵戈, 他的身份与声望不能服众,在战之伊始, 他连调兵遣将都做不到。
“二位爱卿切勿争论,朕觉得,丞相的顾虑不无事理,但太尉的建议也深得朕心。当初是朕下谕旨令福州参战,现在福州刚获得一点战果,朕便令他们撤出云州疆场,难道有言而无信过河拆桥之嫌?朕身为一国之君,君无戏言,此事究竟该如何决定,且让朕好生考虑一番再做计算,但功臣还是必须犒赏的。来人,传朕旨意,封福王陈宝琛之子陈若霖为忠勇将军,秩俸千石,赏珍珠一斛,绸缎二十匹,黄金一百两。封征西将军陶望潜之子陶行时为忠义将军,秩俸千石,赏珍珠一斛,绸缎二十匹,黄金一百两。”
以是他这道封官圣旨一下,陈若霖若不接,无异于昭告天下福州出战与天子无关,那么福州对云州之战就成了名不正言不顺。如果陈若霖接了,受了天子的封赏和俸禄,无异于承认本身是天子的部下,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云州疆场上天子若要驱遣这个陈若霖,他不得不从。
慕容泓话音落下,满朝阒寂。
“丞相,打算可成?”孟槐序问。
福王若不想放弃到手的肥肉,也不想白送慕容泓一支军队的话,他就只剩下一个挑选——让陈若霖接下圣旨,然后找借口撤换主将,将陈若霖从当前的位置上撤下来。如此,陈若霖就成了个没有实权的空壳将军,慕容泓即便想要驱遣,也驱遣不着。
前面又有几个大臣附议。
孟槐序闻言也是微微一愣。
赵枢回到府中,命人将孟槐序叫来。
慕容泓听罢,不置可否,又问钟慕白:“太尉对此事有何观点?”
孟槐序心底悄悄感喟,慕容泓才十八岁,便能有如此城府与心智,假以光阴,让他坐稳了帝位,收拢了民气,赢烨,哪另有卷土重来东山复兴的但愿?以是,要反攻,必须趁早,一刻也迟误不得了。
赵枢道:“姚大人所言不无事理。这陈若霖初度带兵兵戈,便已露虎狼之性,实不宜听之任之,任其毁陛下之誉而赢福州之利。再者,陛下莫要忘了,当初您命令讨伐云州,除了平叛以外,另有一个首要目标是收回云州的临海盐场以解眼下食盐紧缺之患,陈若霖这般不择手腕,守势定然猛于王浒那边,届时,如果云州的盐场也成了福王囊中之物,陛下筹办若那边理盐荒?”
待到攻打四海城时,他鼓脱部下兵士说四海城内美女如云富商成群,只要他们能攻入城中,非论是美女还是珍宝,谁抢到了便归谁统统,不消上交,激到部下兵将如狼似虎不顾性命。城破后,为了寻觅他口中的美女和珍宝,偌大的四海城几未曾被这帮毫无人道的牲口搏斗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