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禄这家伙特别严峻,一筷子春笋夹了三次才夹起来,临到嘴边却又掉在了地上。刘汾看得直点头, 挥挥手叫他站一边去。
午膳过后,慕容泓按例小憩了半晌,起家后又去鞠室蹴鞠,未曾想一时不慎本身跌了一跤,将额头都磕破了。
刘汾当即安排人重新拿了筷子和碗碟来。
王咎谢恩退下。
慕容泓发笑,道:“别打他,今后就让他陪朕用膳吧。”
果不其然,慕容泓在桌旁坐了半晌,未曾动筷, 只抚着爱鱼对刘汾道:“朕没甚么胃口,让他们三个给朕试膳。”他指的是长安长命和长禄这三个御前听差。
长安想起内里那些卖儿鬻女的灾黎,再看看慕容泓用饭如吃药的模样, 都不由暗道一声:作孽!
“陛下,别忘了国丧期停宴饮禁文娱是您亲身下的圣旨!陛下身为一国之君,更应当以身作则榜样天下,怎可于此时蹴鞠玩乐?”赵枢大声道,活脱脱一副铁骨铮铮的谏臣模样。
长安设下筷子,一抹嘴,心对劲足地对慕容泓道:“陛下,御膳都很好吃呀。”
长安一阵大嚼,咽下肚后,赞一声:“好吃!”然后又双目放光地将筷子伸向下一个碟子。
慕容泓眸底含笑地瞥了她一眼。长安昂首,暴露个奉迎的笑容,却不想方才吃得太急,牙缝里还嵌了一片菜叶。她牙白,衬得那片绿色菜叶格外戳人眼。
赵枢道:“陛下对赢烨的仇恨臣等感同身受同仇敌忾。但眼下立国不久百废待兴,逆首赢烨虽是退守荆益二州,气力犹存,非一朝一夕便可尽数剿除,还请陛下宽以光阴,我大龑将士定不负陛下所望。”
慕容泓道:“岂有为了补葺书院迟误学业之理?宫中殿阁多得是,依朕之见不若先将国子学设在含章宫明义殿,着众爱卿家中品学兼优的少年后辈退学,朕也去听课。在此期间尔等一边补葺芜菁书院一边为朕另聘帝师,如此便可两不迟误,丞相觉得如何?”
因而第二日早朝时,丞相赵枢领衔奏事毕,便问:“不知陛下缘何龙颜受损?”
慕容泓赞道:“王爱卿公然学贯古今博学多才,无怪乎这朝堂几经易主,你始终耸峙不倒。”
慕容泓思惟腾跃跨度太大,赵枢几乎跟不上,想了想方道:“恰是。”
明天慕容泓去了鹿苑鸡舍,鸡嘛, 打扫得再洁净, 也不免当场拉点新奇的给你看,估计明天这顿饭又是吃不成的多。
慕容泓道:“丞相既如此说,朕便等着了。”
如是想着,她一筷子伸出去,小半碟子的春笋木耳都被她夹了起来。
赵枢游移,道:“含章宫虽不在后宫,但毕竟与后宫只一墙之隔,此事臣需面奏太后,请太后决计。”
慕容泓弯起唇角眸光亮艳,道:“王爱卿得空多进长乐宫陪朕说话,朕爱听你说话。”
长安也是来了甘露殿一段时候后才晓得慕容泓金尊玉贵的身份却为何恁般肥胖的启事。此君不但挑食,并且肠胃衰弱, 有轻微厌食症, 每顿饭都吃得甚为艰巨。
慕容泓低眉看手中的快意,口中淡淡道:“丞相既知,何必明知故问?”
“顿时去查,国丧期间,盛京那些达官贵戚贵爵将相,哪家不遵礼法有违法规的十足报上来,酌情节严峻削官夺爵抄家下狱。朕就不信,你们一个个都那么循规蹈矩无可抉剔!另有,此事既然是丞相提起的,想必丞相府定然洁净得很,就从丞相府查起好了。听清了么?”慕容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