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保持沉默的俊伟男人俄然问道,“这是甚么酒?”
“不是,头儿,您跟哪儿买来的卤味?这也太香了吧?您给哥儿几个尝尝!”赵六觍着脸恳求。
男人看看满地醉汉,神采惊奇,万没推测不费一兵一卒,林掌柜竟把事情处理了,底子无需旁人来救。
鼻端浸淫着酒香,耳畔缠绕着山匪划酒拳的喧闹声,俊伟男人舔舔枯燥的唇瓣,咬牙切齿道:“公然是一帮牲口!”话音刚落便把绳索挣断,脸沉如墨地站起来。他本来想比及深夜再脱手,现在却忍不得了。
林淡主动拿出一截绳索,缠绕在本技艺腕上。两名匪贼这才不情不肯地点头,临走又把厨房的门锁了,制止芍药和杜鹃跑出去。三人行至盗窟的最深处,兜兜转转找到一个山洞,洞外挂满藤蔓,如果无人指导,当真会忽视畴昔。
“只糟蹋东西不糟蹋人,已经算是万幸了。”林淡侧耳一听,眼中笑意渐浓,“没有鼓噪声了,我们去看看吧。”
小竹几人本来还凑在一起筹议该如何逃出去,又如何救出掌柜,俄然闻到一股浓得没法言喻的肉香,顿时温馨下来,随即笃定道,“掌柜在做米酒炖牛肉!”
两名匪贼深深看她一眼,这才带她分开。回到厨房后,林淡把坛子里的酒倒入炖牛肉里,用锅铲缓缓搅拌。本就实足浓烈的汤汁在她的搅动下更加黏稠,更加醇厚,每一块炖牛肉都包裹着一层晶亮而又黏滑的汁水,更有一股奇特的香气四周满盈。这股香气不啻于利器,竟穿破厨房的门窗,在盗窟上空浪荡,令人神魂倒置。
汤九捏住鸡爪悄悄一扯,全部鸡腿便被扯了下来,酥烂的肉连着嫩滑的皮,丰富的汁水渗着清澈的油脂,咬上一口咸香四溢,甘旨非常;那肘子也炖烂了,皮一嘬就破,软肉入口即化,蹄筋却还带着一点韧性,用舌头悄悄一卷便能卷进嘴里,口感微微弹牙;五花肉肥瘦均匀,酱香实足,瘦有瘦的筋道,肥有肥的软糯,细细嚼上几口,肥肉的汁水便与瘦肉的酥嫩完整融会在一起,再配上蒜蓉的辛和辣椒的辣,滋味儿可谓绝妙!
“我饿了!”一名主子舔着嘴唇呢喃。
林淡也不镇静,温声解释:“是如许,我这道炖牛肉还差一种调料才气完整入味。你俩押着我去,押着我回,我一个弱女子,莫非还能从你们手底下跑了不成?如果有了这味调料,这锅炖牛肉会比现在好吃数倍。”
“你如何来了,小竹他们呢?”她抬高音量扣问。
男人看看本身麻痒的手背,又看看林淡笑容如花的面庞,不知不觉便沉默下来,眼睑低垂。
男人学问赅博,立即便接口道,“玄石醉酒,千日酒?”
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硬”,赵六几个常常吃严朗晴送来的美食,少不得替她说几句好话:“头儿,您就从了严御厨吧。您那么爱吃,嘴巴还刁,如果不娶严御厨,您还想娶谁?连贵妃娘娘不也同意你们的婚事了吗?我们想娶严御厨还攀附不上呢,技术这么好的媳妇,您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第二个,矫情啥啊,从速上门提亲去!”
小竹依言而行,刚翻开盖子,脑袋就先晕了一下,口水立时流下来,差点滴进汤里。他赶紧捂住嘴,偏过甚,把长勺交给另一个伴计,吸溜道:“快搅一搅,我还没吃早餐呢!”
其他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腹中齐齐收回哀鸣。只要掌柜一做菜,不饿的人也会立即感遭到饥饿。连那闭目养神的男人都展开眼,朝厨房的方向看畴昔,喉结不受节制地高低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