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客店和漫衍在沿途官道上的私店,并没有甚么辨别。因地处荒郊野岭,安排和装潢都显得非常陈腐,但客人却很多,大堂坐了很多正在用饭喝酒的人,明显都是避雨而来。
客店的掌柜站在门里,忧心忡忡地看着内里大雨,嘴里念念叨叨说,千万别被大雨冲毁了山坡。
车里传来一个声音:“禹叔,你看着办。”
“这都是甚么人啊,就会欺负诚恳人。”知春咕哝了一句。
“人家不是娇气,人家就是心疼少爷,你说你身子还没养好,就四周驰驱。少爷,你别看书了,伤眼……”
“让方贤弟见笑了,小七年纪还小,不太懂事。”
书童小七没忍住道:“公子,你就应当跟方公子学学,你就是脾气太好,不然也不会被一个客商欺在头上。”
“客长,您算来巧了,今儿天公作美,小店买卖红火,仅剩了五间房,方才那位公子要了三间,还剩两间,叨教您要几间?”
“瞧你这娇气的模样!”
“没、没甚么。”
雨势未停,反而有越下越大之势。
凤笙浑不在乎地笑了笑:“范兄勿要忧愁,此人虽脾气暴戾,却也是欺软怕硬之人,方才既没追上来辩个一二,自是不会再来了。别的,我也不是光为范兄仗义执言,不过是他不依不饶我这书童,我损他两句罢了。”
“没想到方贤弟还是个风趣人,竟这么损了他一下。只是此人脾气暴戾,气度狭小,我看他对下人非打即骂,方才你替我出言相讥,唯恐替贤弟招来是非。”范晋川面带歉意道。
仿佛是主仆,前面的年青男人身材高大,端倪明朗,穿一身青衫,前面跟着一个背着书箧的书童。
“可他说话也太刺耳了,您就不活力?”
紧接着,一个被淋成落汤鸡的瘦子撞了出去。
“你不感觉方贤弟跟他那两个书童过分密切?”
“婢子说走水路,少爷非要走水路, 这水路走得又慢又颠, 少爷悔怨了吗?”
小二沉吟一下,有些不美意义道:“倒是有间柴房,只是那处所脏且潮湿,住这类处所恐怕委曲了公子。”“怕委曲了我家公子,我见你抓着人家银子的手也没松。”小七不忿说。
“曲解?曲解甚么?”小七一头雾水。
瘦子见凤笙态度好,也不好抓着不放,又见对方是个墨客,说话文绉绉的,少不得为了装面子,也拱手回了个糟糕的揖礼,并说不与他计算了。
见她如许,不但禹叔眼中闪过一抹笑意,知春和知秋都笑了。
“小的不懂公子话里的意义,但这类人就不该忍他。”
掌柜拍了他一巴掌:“还不干活去,臭小子!”
哪知手刚摸上去,他就下认识抖了脚一下,差点没把小七踢出去。
范晋川咳了声,正了色彩:“小七,我跟你说了多少次,脱鞋换衣这类事我本身会做。你是我的书童,服侍笔墨就好,不需做这些贴身之事,以免惹人曲解。”
“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又何必与他去计算,没得坏了本身的表情。”
一旁的小二听了,笑嘻嘻地朝大堂里瞅了瞅:“掌柜的,你就喜好多操心,我们这儿阵势安稳,就算滑坡也冲不到这儿来,顶多把路给堵了,如此一来反倒好了,这类买卖可不常见。”
“他刚才那话是甚么意义?”
车厢中,方凤笙半靠在一方大软枕上, 正翻阅一本书。
“客长,您看这位公子先来的,您……”
“行了,小七,你少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