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这份奏疏,拉开了他与方彦二人的悲惨结局的开端。
直到知秋来到她身边,她才回过神来,发笑地摇了点头。
先是巡盐御史顾碧昌弹劾他收受盐商好处,以及并吞预提盐引息银数十万两。周广瑞远在扬州,动静并不通达,前来查抄的人从天而降,恰好就在周府里查到了来源不明的脏银。
……
“我见贤弟才调横溢,为人处世有章有法,猜想今后前程定不成限量。但需知,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还望贤弟今后多多重视,不成舍本逐末。”
“少爷是想――”
二十多骑拥簇着一辆马车,一看就不是平凡人。
越是往下查,越是触目惊心,并且已较着到了就算他没涉足此中,一旦案发他也脱不了干系的伤害境地。
周广瑞为人谨慎,每次和方彦商谈此事,都会屏退摆布,以是禹叔晓得的动静也未几。而自打两人出过后,之前和二人订交的朋友俱都闭门不见,禹叔只是一个师爷的管家,平时和那些达官朱紫也沾不上干系,方彦死在牢中后,他想尽很多体例,都没能拿到方彦的尸身。
明显座师支撑的态度,也给了周广瑞无穷信心,他与方彦花了数日时候,终究筹办好一份奏疏,并以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师。
“我这趟来扬州,本就是为了见见子曰,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你攀扯方贤弟做甚。至于杜大人那边,去过子曰那边再说吧。”
可惜周广瑞也死在逃解进京的路上了。
不远处,小七赶着一辆骡车等着他。
凤笙看了远去的骡车一眼,摇摇扇子:“没甚么,走吧。”
这些细碎的动静,都是方凤笙从那封信,以及禹叔晓得的只言片语中,拼集而出。
范晋川点点头,转过身。
范晋川上了车,等了会儿,还没见车走。
“不准妄议方贤弟!背后说人是非,乃是长舌妇之举。我歇了,你也快歇着吧。”说着,范晋川就躺下了,但他并没有睡,嘴里仿佛默念着甚么。
范晋川咳了声, 正了色彩:“小七,我跟你说了多少次,脱鞋换衣这类事我本身会做。你是我的书童, 服侍笔墨就好, 不需做这些贴身之事, 以免惹人曲解。”
小七已经风俗了这个仆人的癖好,一旦做了甚么有违君子之道,不敷光亮正大的事,就会念叨德经用来自省,归正他也听不懂,就当和尚念佛了。
剩下的小七不敢去想, 那会让他遐想到一些很不好的回想。
比方方家,就是很典范的师爷世家。
全部事情的发源是周广瑞发明两淮盐政百弊丛生,高低沆瀣一气,贪利成风。周广瑞生性刚正,嫉恶如仇,不过他也不傻,明摆着这事一旦动兵戈,事情就不会小,只能按捺下来,谨慎查证,并采集证据。
可见一斑!
教书经商乃是基层,上层当是以幕为业,追求进身之途。
为了自保,也是为了忠君,周广瑞筹算上奏疏揭露此事。
凤笙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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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他,绍兴的师爷在前朝就构成气候,直至目前,乃至渗入到各地大小官署中,或为师爷,或为书吏。
她本日出门没带知春知秋,只带了禹叔。
“你不感觉方贤弟跟他那两个书童过分密切?”
十年寒窗苦读,等候扬眉吐气,却频频落第。会落第不是因为本身才学不如人,而是苦于生在江浙。
从本质上来讲,方家应当算是书香家世,不过第一代方家的家主比较务实,定下如许的端方。家中后辈不成荒废学业,也不成荒废祖业,年过三十不能落第,就改行从祖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