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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甚么,我虽是二等丫环不能近身,但做点杂活还是能够的。”小桃笑了笑,拿出帕子擦了擦脸,就出去了。
何妈妈还想说甚么,知春已经拉着她走了。
“你这个死丫头啊!”老太太抱着王玥儿,拍着她的背,老泪横流。
她人老脸皮也厚,被调侃了一点都不感觉有甚么,反而笑着对大师说:“让小桃女人这一说,我这老脸都快比城墙厚了。不过我们奶奶一看就是个有福分的,天生一副福相,别说举人太太了,今后还是进士夫人。”
坐下后,何妈妈说了些场面话,大师就都拿起筷子。每小我面前都倒了雄黄酒,明天过节,不管会不会喝酒,都得喝一些,辟邪。
孙庆华是绍兴知府,每年府城赛龙舟的事件都是由知府主持。天时天时人和,老太太和孙庆华筹议了一下,便定下当日百口去旁观赛龙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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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她们在中间劝,又说扶知春去睡一会儿,知春闹着不去,说还要去看看女人。
王婆子是粗实婆子,在问秋堂就是干粗活的,别看小桃是个二等丫环,也比她职位高。
问秋堂里,凤笙的午餐已经从大厨房送来了。她没去,她身上有孝,不太合适列席这类场合。
“就在偏房,有甚么事女人叫一声,我们就闻声了。妈妈,不是我说,你别把女人当小孩子,女人现在好着呢……”
模糊仿佛有男人的说话声,顿时统统人的酒都被吓醒了,忙朝正房奔了去。
偏房里,席面早已摆置伏贴。
一个梳着双丫髻穿绿衫子的丫头,伸头出去看了看,见房里没人,才悄悄地走到床榻前。
“那你说我接下来还要不要持续病着?”
哭了一阵,老太太擦了擦眼泪,道:“你好好养身子,外祖母明日再来看你。”
祖孙俩捧首痛哭,屋里一个丫头婆子都没留。
王玥儿摆摆手:“还是你出的主张好。”
“奶娘你和知春也去,提及来也是过节,没得让你们都陪着我过安逸。”
“妈妈,走吧。”
那日返来后,方凤笙又病了一场。
比来方凤笙的环境确切好了很多,自打那次病后,她就仿佛想开了似的,脾气越来越开畅,不再像之前那样老是沉默阴霾,偶尔也会和丫头们开上一两句打趣。
因为今儿过节,老太太分外赏了凤笙一桌席面。菜太多,天又热,凤笙一贯胃口不好,只动了两筷子,就让人把席面撤了。
“恭喜女人,道贺女人了。”
“女人,老太太走了?”
老夫人传闻了,甚么也没说,只是让身边丫头又送了一些补品过来。
按风俗,端五要驱五毒、佩香囊、吃粽子、赛龙舟,每逢到这个时候,绍兴城里就会停止龙舟大会,举城狂欢,一些足不出户的女子们,也能跟着家眷亲眷出去凑凑热烈。
王玥儿病了。
纤细的手腕,衣袖半垂,掩着其下朱红色的手串。
“谢女人。”
这边清算桌子,那边小蝶扶着知春,王婆子搀着何妈妈,正筹算出去,俄然闻声正房那边传来一声锋利的呵叱声:“你是谁?谁准你进奶奶房间的?”
到了当天,等老太太带着几房太太奶奶女人们出了门,孙府顿时空下来了。
“女人这里……”
喝完茶持续吃酒,知春仿佛真的吃酒吃醉了,扶着额头直喊头晕。何妈妈骂她管不住嘴,不过何妈妈也没比她好到哪儿去,说话也有些口齿不清。
明显这话极得王玥儿的心,让她笑更高兴。
方凤笙身穿莲青色对襟夏衫,月红色湘裙。一头乌发松松地挽在一起,垂在肩侧。她肤色极白,是那种近乎透明的惨白,带着一种孱羸的气味,但眉毛倒是稠密苗条上扬的,又给她增加了一种不调和的刚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