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钺瞪着面前这双眼睛,面寒如冰,目光如刀。
摆好碗筷,知春去取酒,凤笙接过来,翻开壶盖,一阵酒香飘散而出。
孙庆华觉得宗钺是看中了,擦了擦额上的汗,有些欣喜道:“恰是小女之作。”
“你――”
“女人,等一会儿就能喝了,奴婢帮您布菜吧,您先吃两口。”
“下官听闻殿下喜读佛典,不巧下官有一女,对佛典也多有研讨。她闲暇之余誊写了一册《地藏经》,下官想请殿下品鉴一二,看一看小女是否有慧根。”
一阵脚步声响起,是知春提着食盒仓促而来。
一时候,凤笙豪气万丈,可当看清周遭景象,眉眼又不由暗淡了些许,转头看看水榭外的湖面。
“那、那她跟您说这是甚么意义?另有,刚才您跟老太太那番说话,奴婢都被弄胡涂了。”
周妈妈笑着点头:“懂了就好,老太太会记着四奶奶的好。”
“甚么意义?你猜。”
“都说方氏字写得好,是个才女,以是闻城喜好。可到底哪儿好,外人也不知详细,本日一观,方氏确切有她独到之处,是旁人比不了的。对了,我听你说,三皇子信佛,特别喜好誊写佛经,如果这字给他见着了?”
转眼他又感觉三皇子不成能发明,毕竟三皇子也未见过方氏,闺中女子的墨宝岂能外流,只是他多想了。
*
归去?
“是龙子,当今圣上的三皇子。”
“女人,奴婢是不是说错话了?”
“爷,孙知府到底是处所官,现在我们又住在孙府,就这么拒而不见,会不会不好?”
孙庆华点点头,就往院子内里去了。
周妈妈看了知春一眼,凤笙心领神会让知春往中间去了。
凤笙醒过神,笑道:“跟你无关。对了,水别烧得太热,酒温得过分,反倒口感不佳。”
孙庆华的意义已经很较着了。
……
毕竟是上了年纪,老太太明天说了这么多话,动了这么多心机,也实属疲惫。
周妈妈帮她脱去外衫,奉侍她上榻,有些苦衷重重的模样。
用了饭,就让周妈妈奉侍她歇下了。
“下官为殿下办事,乃是下官的幸运。此为公事,下官另有一私事。”
孙庆华走进屋子,瞥见老太太在和周妈妈说甚么。
“孙大人说得是前几天那两个乱闯的女人?”德旺猎奇问。
“娘,方才方氏来了?”
“册子我留下,孙大人无事就退下吧。”
“让他出去。”
孙庆华走出去,作揖施礼:“下官见过殿下。”
知春去摸摸了铜壶,把炉门关上,又把水倒进一个碗中,将酒壶放进内里。
宗钺还没说话,德旺就嚷嚷上了。
好一个归去!
凤笙站起来,见湖面上点点波纹,又见雨打柳叶,轻风拂面,格外神清气爽。
“机警的丫头,你安知本日我酒瘾上来了?”
德旺去搬了个墩子来,放在孙庆华脚边,孙庆华又谢了座,方才坐下。
“恰是。小女实在恶劣,也是下官未在府中命令,她并不知榕园有人居住,冒然闯了出去,差点惊扰到殿下。”
这时德旺走过来,从他手里拿过册子:“还懂不懂点端方,爷的跟前你能往前乱凑,站着吧你。”
只要分开,就能归去!只要能分开!
孙快意等人刚走,雨就下了,淅淅沥沥的。
从之前特地说‘请殿下品鉴’,就有献女之意,现在又提到女儿的闺名。天下有哪个当父亲的,没有其贰心机,会做出这等有歧义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