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再问道:“如何经事不调匀?”
何先生因而与世人一道坐了。这赵先生与世人一一见礼,便吹了一通《药性赋》、《黄帝素问》、《加减十三方》、《令媛奇效良方》的医书药典,世人笑了一场。西门庆陪他进入瓶儿房中。瓶儿方才睡下,又被搀扶起来,靠着枕褥坐着。
月娘说道:“你就别再与她药吃,她饮食先阻住了,肚腹空空,只顾拿药淘渌她,她受得了?”想了想,又说道:“前者那吴神仙算她二十七岁有血光之灾,本年却不整二十七岁?你不令人寻这吴神仙去,听听他的,也许有效。”
任医官客气了几句,西门庆陪坐用茶,送出门去,随即具有一匹杭绢、二两白金,使琴童儿讨将药来,名曰归脾汤。马上折磨,让瓶儿乘热吃下,谁知其血越流得凶了。西门庆慌了。又去请大街口的胡太医,这胡太医说是气冲血管,热入血室。用药以后,不见有一丝结果。
瓶儿已是日见衰弱下去,初时,还能挣扎着梳头洗脸,本身下炕来坐净桶;次后,垂垂饮食减少,描述肥胖,下边流之不止。不消几日,把个花朵似的人儿,肥胖得欠都雅了。也不下来炕只在褥子上铺垫草纸。恐怕人出去嫌秽恶,教丫头烧着些香在房中。西门庆见她胳膊儿瘦得银条儿似的,不由得望着她垂泪抽泣,衙门中也不常去。
“不是。”
瓶儿笑了:“好傻子,只不死,若要死,你守在这里就拦得住?”又说道:“我有话想对你说,又一向没说。不知怎的,这些日子,只要房中没人,心中就惊骇。好似影影绰绰有人在这跟前普通。夜里便梦见他,拿刀弄杖,和我吵嚷,孩子也在他怀中。我去夺,反被他推倒,说他那边又买了屋子。来缠我好几遍了,只叫我去。”
到了前边,那何白叟不动声色,看他开方。看毕,何白叟点头,说道:“这些药吃了,人另有命在?”
“她连日饭食不进。”
瓶儿见他悲伤,说道:“我的哥,你还往衙门中去,只怕误了你公事。我无妨事。只吃下边流的亏,若得止住不流了,再把口里放开,吃下些饮食儿,就好了。你男人汉,在房中守着干甚么?”
是夜,瓶儿房里贴了符,瓶儿还是非常惊骇。西门庆赶来护她,决定次日请潘羽士遣邪,又让人去请冯妈妈来作伴。
花子由传闻瓶儿不好,使了花大嫂,买了两盒礼来看望。见瓶儿瘦得黄恹恹的,不比往时,也哭了一场。
西门庆说:“实说与先生,房下如此下边月水淋漓不止,以是身上都肥胖了。你有甚么急方,合些好药与她吃,我重重谢你。”
西门庆道:“望乞老先生留意加减,门生必当重谢。”
“也不是泄疾。”西门庆不耐烦了。
不幸情热因情失,命入鸡宫叶落里。”
“不是?如何面色这等黄?不然,定是脾虚泄泻。”
黄先生说完,将数抄了,封付与经济拿来家中。西门庆正与应伯爵、温秀才坐着说话,见经济抄了数来。拿到后边讲解与月娘听。西门庆听知凶多吉少,眉头紧皱,忧愁塞胸。
此时,西门庆恰是心急如焚,听韩道国讲东门外有个看妇人科的赵太医,即便玳安去请。乔大户闻讯来看视瓶儿,又荐了县前住的行医何白叟。西门庆想让两个先生顺次诊脉。乔大户则主张二人同请,别离诊脉,一道论病再下药。西门庆依了,派人去请何白叟。
这赵太医也成心机,说道:“南无佛耶,小人也总算猜着一桩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