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佩瑶得了“离魂症”,是个“傻女人”这件事,哪怕长公主再如何地讳饰,因着当初安国公府几房尚未分炊一事,故,仍然被紧紧把持着管家权的安国公夫人探查到了,并使计让人传了出去。
“不可!不可!!不可!!!”锦荣候夫人反手拽着白冬瑶的手臂,声音仿若从灵魂深处嘶吼出来普通,带着沉重的绝望和哀思:“你不能嫁!我这就跟老夫人说,你不嫁!”
“没有试过,又安知不可?”
“瑶儿……瑶儿……娘这就入宫,求皇后娘娘讨情……”
自古以来,一朝太子,若未能即位称帝,那么,会沦落到多么惨痛又不幸的了局?那是用膝盖都能想到的!
到当时,白冬瑶这位十里红妆嫁入太子府的正妃,又该如何自处?
而,眼下嘛?
大唐比前朝还要正视“嫡庶之别”,哪怕锦荣候将庶出二女人捧在掌内心庇护疼宠,要玉轮就不给星星般娇纵着养大,在候府里的一应场面和姿势,比白冬瑶这个嫡女还要昌大,但,在谈婚论嫁时,那“庶出”的身份,就必定她只能嫁给公候之家的庶子,或那不成器的纨绔嫡子,再或者是很有才气的豪门后辈。
哪怕,在明智之弦已崩断的环境下,锦荣候夫人仍然能清楚了然地将这些事情讲出来,由此可见,常日里一幅“身份职位,繁华名利皆浮云”高洁姿势的锦荣候夫人,暗里里究竟有多么地恨锦荣候和他的心上人――那位与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般长大,相互之间早就互许毕生的“奶姐”!
“比如说,二丫头。”
目睹最后一点但愿,也被白冬瑶残暴地击碎,只令锦荣候夫人神采惨白如纸,却仍然用力地拽着白冬瑶的胳膊,几次点头,泪如雨下,“瑶儿,我不幸的瑶儿……都是娘没用,才让你小小年纪,就要操心起这些噜苏的事情来……”
即便,这句话,白冬瑶并未说出来,但,被白冬瑶用“预知梦”洗脑过的锦荣候夫人立即就明白了,脸上最后那抹赤色也消褪,整小我变得惶恐不安起来。若非白冬瑶紧紧地拽着她,指不定,眼下,她就已经像炸毛的猫一样暴跳三丈高了。
“娘,陛下不会同意。”白冬瑶残暴地突破了锦荣候夫人最后一点胡想,以一种沉着明智到略有些残暴的神情,道:“陛下会解除万难,令我嫁入太子府。”
在候府里享用着“嫡长女”的报酬,恰好,出嫁时就要低上白冬瑶这个昔日里从不被她放在眼里的嫡妹一头,婚后的寒暄圈,也会由顶级世家贵女圈,一下子跌落到浅显官家夫人来往的圈子。乃至,出府赴宴时,瞧见那些昔日里本身不屑一顾的三四品大员家的嫡女,说不定,还要给对方施礼,乃至还得因为夫家人的出息,而不得不与这些人低头。
这,也恰是做了“预知梦”后的白冬瑶,常常提及这位庶姐时,一反之前的恋慕妒忌恨,而带上了淡淡的怜悯和怜悯的原因。
那么,压服本就有了中意人选的皇后一起出面,要求天子收回赐白冬瑶为太子妃这道圣旨,又有多难呢?
“二丫头”,恰是锦荣候与其“奶姐”的真爱结晶,在候府里的职位,那是连白冬瑶这个颇受老夫人疼宠的嫡次女都要退避三舍的。
“既然,他瞧不上那些世家勋贵培养出来的精英后辈,那么,总该瞧得上太子吧?将本身最敬爱的女儿,嫁予太子为妃,岂不恰是应了那句‘好风仰仗力,送我上青云’?!”
――人这一辈子,最痛苦的莫过于“已获得,又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