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她言语间对付,梅蕊仍然欢畅的应下,内心策画着本年必然要省下充足的银钱,好秋收以后出发。她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少恩长大的处所,是不是也像这处一样,在夏季时大雪封城而又春暖花开,想见见少恩的爹娘是否也像统统人的父母一样慈爱又峻厉。
男人惧内皆因畏妻之贵,仰其伐阅;畏妻之富,资其财贿;畏妻之悍,避其吵架。而她倒是景梅子姐淑范,从而敬其之贤;钦梅子姐文采,从而服其之才;甘心奉其色相,自愧屈其芳华,不忍见其颦蹙。
梅蕊不由分辩,将蹲在小黑身后的大圆脸拖入屋,推倒在床上,作势要替她宽衣解带。
闻声掩门声,孙少恩才翻起家来,掀起衣服,扭头看了看后背梅蕊留下的佳构,促狭的笑了,看今后梅子姐活力还敢不敢迁怒她,拿她的腰宣泄。
梅蕊自知弃妇再嫁,是不讨婆家欢乐的,内心忐忑,更是扔了平常视如珍宝的书,站起来急得锅里的蚂蚁似的团团转。
见着不分机会,不分场合喧华的儿子儿媳妇,恨铁不成钢的李老头恨不得脖子一歪,双眼一闭,去见老婆子。
被掐的人倒吸了口冷气,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好忙回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给她,又直愣愣的盯着她,表示放手。
想到要见公婆,梅蕊此时便严峻起来,也没了刚才看书的兴趣,百无聊赖的翻着纸张,内心却揣摩着少恩的爹娘若不肯认下她这儿媳妇该如何是好。
凌晨吃了廿来个饺子,恐怕她积食,这会儿梅蕊也只允她喝少量稀粥。
见仆人家偶然接待,不管至心实意,还是虚情冒充的都连续拜别。
好话好话都被说光了,如何着都有事理,何必她俩谅解?她并无多了不起,但是,决不答应有人诽谤她爹爹。梅蕊一对眼睛如冰球,射出冷冷的光,又别过脸去,不再理睬世人。
“问你话咧!”见她只顾两眼翻白,梅蕊连敲了她后臀几下。
这人间最幸运的事莫过于父母健在,而她公婆尚在,此人却阔别故乡,流落此处好久,都不肯提起。她但愿她嫁的人是仁慈的是孝敬的,而不是这等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梅子姐尽会出尔反尔,当时较着是气她倒贴春联引来世人讽刺,这大话孙少恩听得极其憋屈,倔劲一上来,翻过身背对着她。
不是放狗追得,就是被甩冷脸的,本年赏春联算个甚么事?
前倨后恭的一帮人哂笑完了才上前,腆着脸问孙少恩关于倒贴福字的事。
“我气是因那些人丁没积善,诽谤阿爹,关你何事?”
刚跨出大门的李老头,心好累,他不像别个来拜年的,也不是八卦的人,他是真敬爱好墨宝。在这穷乡僻壤,全都是一群没文明的,找不着个知音人,暮年当真孤单啊!
“梅子姐不是家法服侍,要噼里啪啦打我屁股么?”
细心想来才觉这番话说得不刻薄,不大天然的轻咳两声,又见她回身不经意间卷起了衣下摆,暴露后背那些欢爱留下的陈迹,不由更加难堪。
村里多是功德之人,遇见个新奇事不说上两句毫不罢休,又都闲了大半个夏季的人,现在逮住机遇还不说个够本。
纤手翻过两页,那句‘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的话语映入视线,梅蕊顷刻间愣神。待回过神来,深深望了眼身边这痴痴的不知是看书还是看她的人。
熟悉的至心过来拜年,不熟悉的打着串门子赏春联的灯号,策画着能不能看出些门道,挖出点是非,好茶余饭后矫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