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泽在一旁淡淡看着她和倪珞相处时的轻松舒畅,由心底而生的笑容,感觉罕见。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还是不感染半点儿情感。

越泽推开舱门的时候,船舱里空无一人。还没放下的心再次悬起。按理说,宁锦年不会敢冒昧。

可在他觉得统统水到渠成,在他失了节制差点儿穿透她时,她脸颊惨白,空散的眼睛里蕴出一汪清泪,触目惊心肠滑落。

倪珈扯他:“倪珞你如何……”

倪珞非常暴躁,一手取出温度计,一手就要翻开倪珈的手。

倪珈想起昏倒前一刻他们在汽车后座做的事情,有点难堪,捋了捋狼藉的头发,别着脸没看他。

“没事。”他起家牵起她的手,指肚在她手背来回轻拂,仿佛内心有事,可半晌后问出的话却很平常,“喝水吗?”

27年,他从没经历过那一刻的绝望与发急。

倪珈原觉得她来找她,可宋妍儿只是淡淡看倪珈一眼,目光便落在越泽身上,她搓动手指:“感谢你救了我。”

车后座上的一幕,这几天总在他脑筋里缭绕,挥之不去的痛心与憋闷。

她在雨水里浸了那么久,浑身冰冷,双颊冻得乌黑,唯独颧骨处是素净的潮红。嘴唇也是惨白的,另有深深的牙印,像是狠狠地忍耐过一番苦痛折磨。

下一刻,她弯起唇角,牵出一丝浅浅的笑:“你来啦?”

越泽缓慢奔下舷梯,踩踏着堆积的雨水跑到她身边,清冷的夜里,她的脸颊上染着霏霏的红晕。他脱下风衣,抱她起来裹着,她俄然展开眼睛,眸子清澈像水洗过,一瞬不眨地看着他。越泽被她看得一怔,心跳莫名漏了好几拍,仿佛被她看进内心。

倪珈回到病房时,越泽悄悄坐着,阖着眼,清凌的眉宇间透着淡淡的怠倦。

倪珞挑眉:“水银有你毒?”

那一幕,每当他想起,都痛得有力宣泄。

刚回身电话响了,是陌生的号码。倪珈接起来,竟是孙哲。

他不晓得产生了甚么,也不晓得她如何了,只知她见到他后像孩子一样,手臂缠着他的脖子不松开,勒得他有点儿喘不过气来。

越泽漠漠的,没话。

越泽心神微颤,手忙脚乱把她扯开的裙摆打了个结,勉强遮住她白净均匀的腿。

她点头,勾住他的脖子,唇角含着一抹笑,喃喃:“我就晓得,你必然会来救我。”

醒来是听到熟谙的声音,沙哑,瓮声瓮气,但就是她敬爱的弟弟:“难怪我去德国她没屁颠颠跟着,本来跑去湖城打赌了。这么大的人了真不费心,一天不看着她,就到处撒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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