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当世给她指了一条新路,一条她从未走过,也从未敢想的路。
一宿过后,赵营校场。今晨分外清爽,赵当世正与锻练使葛海山以及徐珲会商练习事件,谈未几时,人报左梦庚已至。
待左思礼等人知悉赵当世与左梦庚结为义亲之事时,先是大惊,而后金声桓道:“公子此举,于我是利是弊?如有弊,可速阻之。”
现在又落到了侯大贵手里,饶流波的痛苦并未是以减轻。为了存活,她只能忍耐,但是那个又能想到在这身富丽衣裳遮挡下的精神上,会有如此千疮百孔。过一日,算一日。痛苦到了极至,能自我安抚的,也只剩这一个念想了。
左梦庚挠挠脑袋,有些羞赧道:“侄儿虚长这么大,昨夜才方知人生至乐。本日夙起不为别的,只为感激赵叔慷慨赠才子。”
左梦庚想了想忽道:“叔叔对我好尤胜亲父。如若叔叔不弃,侄儿意欲拜叔叔为寄父。今后亦父子相称。想爹爹晓得了,也会欢畅。”
这还不算,当跟了武大定,这道伤疤给他发明,他便大发雷霆,心中感到不平衡,竟是不顾饶流波涕零要求,又生生在她的左腿烙了一个新口儿,以示权威。那一次,若非咬牙对峙,她或许就此一命呜呼也未可知。
左梦庚嘴角流涎,双手摆动连道:“不好,不好!”
饶流波赶快道:“这是奴奴该做的,能得大人青睐已是三生有幸!”
刘国能说道:“赵当世滑头英豪,昨夜宴席上各种必是早有预谋,为的就是奉迎公子。”
“贤侄如何夙起了,莫非未曾安息好?”赵当世含笑道。昨夜与饶流波谈完话,即将她送去了左梦庚的营帐。想来以饶流波的手腕,定能将左梦庚这黄口小儿清算得服服帖帖。想着再看左梦庚,的确神清气爽、精力抖擞,全无宿醉的模样。
“大人!”
赵当世这时转回身,说道:“贤妹在左家,要安生待着。做哥哥的思念妹子,也会派人去看望。”说着,对她微微一笑。
跟武大定前,饶流波实则已经前后被七八名大小流寇渠首占有,这段颠沛流浪、无所依托的日子对她而言算是完整的浸礼。她明白了如何仰仗本身的仙颜与身材,在无数牛鬼蛇神中来回腾挪,保全性命。当勉强成为风俗,不管面对何种男人,她都已有了充足的自傲对付自如。
年青人的打动偶然便是这么突如其来,平白无端多了个儿子,还是左良玉的儿子,赵当世再如何算,这笔买卖也是稳赚不赔。因而当下立即承诺道:“我亦有此意。得贤侄为子,叔叔不枉此生!”说完又道,“你我结为父子,不成仓促。待午后我派人筑台上香,告请六合,再请金、刘等大人做个见证方算全面。”
赵当世离了葛、徐二人,转出校场,淡淡薄雾中,左梦庚劈面而来。
赵当世叹口气道:“我晓得,你跟着侯统制,虽有庇护,却也受了很多苦。”固然,饶流波一介女流能在赵营安然无恙糊口至今,侯大贵功不成没。但赵当世也从王来兴与庞劲明等人处体味到,侯大贵大老粗一个,恶习难改,虽喜饶流波仙颜,可对她的吵架虐待也是家常便饭。最严峻一次,饶流波的左腿几乎被打折,所幸为巡夜的兵士撞破,侯大贵忧心事情传出去影响不好,方才作罢。
赵当世闻言,与饶流波相视皆忍俊不由。随后兵士上来,将左梦庚等人先行送回营帐,再转返来,赵当世对尚在清算狼籍杯盘的饶流波道:“辛苦你了。”
“是,大人......哥哥。”饶流波心机很快,见赵当世不为所动,很快就诚恳了很多。能同时攀上左梦庚与赵当世两棵大树,换谁会不乐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