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洪范寻到一白叟，问道：“老丈，从这里如何能到大同府？”
杨招凤想到窥伺的事，叹道：“广灵县的鞑子稀有千，常听人说‘鞑子满万不成敌’，不探得真假，心中实在没底。”
“兵势如指，分解拳则强，散成掌则弱，此前鞑子在关外一盘散沙，各自混战，就再本事亦难犯我大明片土，可自李宁远以后，不管大小渐从建州老酋，由小变大，终成我大明数十年消之不去的痼疾。”郝鸣鸾叹道，“没有建州鞑子兴风反叛，戋戋流寇如何能撼动我大明数百年基业，再给他十个李自成也摸不着北都城的墙。熊廷弼忠告顺耳，可惜可惜！”
“暮年建奴老酋一统鞑子诸部，立国号为‘金’，明显以昔日金国的担当者自居，北关鞑子算不得甚么，现在的清国鞑子，切不成轻视。”杨招凤凝眉说道。
“杀鞑子，有的是机遇。我们身负重担，还需回禀，切莫因怒坏了大事。”陈洪范还算沉稳，劝止道，“你这里就杀再多鞑子，有将动静顺利传归去帮我雄师后续杀鞑子杀很多吗？”
“鞑子从城表里掠来美妇数十人，悉去衣裙、尽藏室内，不避街坊，日夜奸‘淫。如有不从者，就用长钉钉其两手在板上，持续强淫。事罢即走，来往络绎不竭，只把那边当作了窑子。连续数日，那些女人前前后后也不知给多少鞑子糟蹋了，每日都稀有人毙命。唉，鞑子淫乐，无人看着小老儿，小老儿便求得一命躲到了这里。”
母女哀号，凄厉非常，清兵纵情后犹不放过，抱母女上马。小儿有气有力跟着后边，想是肚饿极了，不竭向母亲祈求吃食，清兵听得烦躁，转头乱挥几刀将小儿劈死在地，不幸那母亲给清兵抱在怀中，看在眼里，倒是气若游丝完整发不出半点声响。
陈洪范道：“也好，正有些事要说给侯总管晓得。”
“我读文观史，知甚么‘女真满万不成敌’的话实先出于两宋，最早用来夸耀当时候的金国鞑子的，又听闻北关鞑子所属的呼伦各部与两宋时的金国最有传承，既如此，可见有关鞑子的传言都只是危言耸听罢了。”郝鸣鸾亦道。
几人又谈几句，当即一拍两散，郝鸣鸾带兵持续向东窥伺，杨招凤带着兵马护送陈洪范与赵元亨回营。
“这里鞑子太多，我们换路走。”陈洪范低声说道。
过堡向北，又经数个城寨，大多城无完堞、屋无片瓦，蓬蒿漫漫丛生。不堪受辱或被戮之人中吊颈者、投井者、投河者不计其数，偶有寥寥孑遗，根基都结草栖息，在颓垣败壁中苟延残喘。
不但郝鸣鸾，陈洪范与杨招凤都知书通史，听了这话，均是沉吟不语。
陈洪范道：“鞑子游兵浩繁，且严把道径，我等走到最后，不得不混在行人中冒险通过乱岭关。那边鞑子哨营驻扎四周，关隘有十余名鞑子看管，我等跟在后边，见鞑子每碰到一人，就高呼‘蛮子献宝’，过往者虽悉取川资献上，亦免不了被砍三刀。大家三刀，无一幸免，若不死可去。贫苦之人没川资或银钱数量不敷，鞑子便当场砍死，复高呼‘杀蛮子’，与宰牛屠羊无异。”
“这里也留不得。”赵元亨红着眼说道。
“这里向北十里，有一座寺庙偏僻，该当能够容身，几位爷可先去那边避避。”
两人身心俱疲了好几日，进了大帐歇息，赵元亨倒头就睡了下来，但陈洪范年纪大了就寝不好，很快就给赵元亨震天响的鼾声吵醒，苦衷重重再也睡不着。干脆起家到帐外漫步，漫步解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