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赵当世与郭如克两军一起势如破竹,横扫晋中,直抵大顺天子李自成行营地点的太原府城。昨日,安定了晋东南的广文禄一样率军达到,全军汇合,足七万余众,将太原府城核心交通全数堵截,只等攻城。
赵当世长叹一声道:“李大哥,不想你我会在这里再见。”
赵当世亦站起来,道:“大哥说,只要小弟能办到。”
往昔旧事刹时一股脑涌上心头,赵当世情不自禁轻呼出来。
赵当世道声好,留庞劲明、周文赫等十余骑在山脚,自徒步往山里走。
广文禄道:“恰是,从李闯撤郊野守野军全部入城的行动看得出,他毫无与我军野战的心气了。”说着笑笑,“闯贼马军素称骁悍,现在却甘愿挑选龟缩不出,真是莫大的笑话。”
赵当世驻马了望细雨濛濛中耸峙着的太原府城,目光停在最高处飘摇的阿谁“顺”字大纛上久久难移。郭如克与广文禄随行摆布,一样沉默。他们不说话并不代表着沉寂悲观,恰好相反,他们要死力按捺着内心深处跃跃欲动的那团最炽热的火焰,以确保它能在最合适的机会毫无保存地迸收回来。
赵当世惊道:“何出此言?”
赵当世觉得他不平气,道:“大哥但笑无妨,小弟只是实话实说。”
山林苍翠,细雨飘飘。赵当世在山脚碰到了庞劲明,问道:“人在上面?”
两人起家,郭如克靠近马前道:“克日有民讹传播,言称太祖武天子当初沉舟行刺韩宋小明王,由是窃夺宋祚近三百年,现在气数将尽,该当将大统还归于宋。主公姓赵,比起小明王更承宋统,且讳名‘当世’,更模糊有指,难道天意?”
赵当世道:“短战利在兵精,久战利在国富。李闯基业不过寥寥二三省,如何能与我大明江山对抗。现在彼辈只剩太原府城一隅之地,更无几次能够。闯贼毁灭,实乃定命。”
“兄弟劝我投降,为我本身,我决不投降。然,论及全军大事,我若死,我营中弟兄必死战以报。兄弟说了,这只是徒死。此等场面,非我愿见,只要我不死,才气保全他们。”
“大哥说的是。”
郭如克点头道:“主公所言极是,我军冬眠数年,看似逡巡缠足,但磨刀不误砍柴工,这下韧度就显出来了。闯贼打了几个败仗就翻不了身,我军则截然相反。就不说山西火线这里的近十万战兵,陕西、湖广、四川等地,留守兵力并提领衙门的后备连合兵少说另有十多万人,那可都是练习不辍的健儿。我看这场仗就算再打十年,我军也游刃不足。”
郭如克坦诚道:“虽是顾先生先提,但我等皆深然其理。以部属鄙意,可趁此机遇,修起主公族谱,连上宋室末裔,以示正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