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蚍蜉传 > 74养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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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混乱,王复臣既受命守城,为了包管西营进退自如,并没有闭门吊桥。这本是谨慎之举,谁知却给突如其来的韩衮钻了空子,千余飞捷左营马军几近三两个呼吸间便如风般顺着畅达的机桥与城门洞子冲进城中。

“赵当世狗贼,凶险狡猾,与我营结下不共戴天的梁子,必将杀之!”王尚礼与马元利、王复臣咬牙切齿,齐声怒骂。

“主公!”韩衮等赵营将领面面相觑,无不惊诧。他们此来襄阳,斗志满满,本期将不成一世的“西营八大王”张献忠一举拿获,那里想获得赵当世最后竟然挑选了放纵,“彻夜但是缉捕献贼千载难逢的机遇!”

西营大将王尚礼、马元利及王复臣接踵拜见。张献忠将混乱的发梢用指塞进兜鍪里,值此惨败时节,他却不悲反笑。

张献忠摇摆着大脑袋道:“存亡有命繁华在天,顾不得他们了。不过赵家小子百密一疏,还是给老子逃出世天。这是他的失策,也是他的祸端。”说着一夹马腹,纵声高呼,“贼怂的,胜负乃兵家常事,个个都给老子办理起精力!老子的西营,可没那么轻易垮了!”一声令下,千人一呼。当是时,铁蹄翻飞,敏捷绝尘而去。

金声桓摇着头道:“现在在豫,有豫抚、闯贼、李境遇、袁时中;在楚,有督门、赵当世、回革贼、许成名。余等林林散散的小营小部更不计其数。加上我军,不太小小六合,权势交叉盘结乃至于此。”

赵当世点着头道:“有一忧不解,寝食难安。”

孰料赵当世却在这时候摇了点头,沉声道:“不必了,由他去。”

“辛苦几年?”王继业迷惑道。

“襄阳府县各兵库、粮仓均受重创,贼寇残暴,取之不得,便放火燃烧......”杨招凤持续念读,下认识看了看赵当世,见他正靠在椅上,浅笑点头,“守门二副总兵下体例残破,兵士散秩十之八九,卢、黎二位大人正在我军庇护下兜揽散兵游勇......”

赵当世毫不游移道:“诸位大人尽忠为国,却为此等宵小所害,痛心疾首!命令,速斩王继业狗贼,悬其首于大败门示众,告慰忠烈!”旋即又道,“张榜告民,就说郧襄总兵赵当世已率官军破贼,光复襄阳城!”

黑邦俊与王继业起家,均面有忧色,但见赵当世眉头一蹙,问道:“主公心有忧愁?”

王尚礼等还道是张献忠受了刺激失了神智,正在惊奇,张献忠笑声骤停,起鞭点了点襄阳府城地点的西北方向:“赵家小子,长进了啊。”

“拿得了!”赵承霖回道,“是西营中悍寇王继业。”

羇劳了一整夜的赵当世还是精力抖擞,独坐襄阳府府衙高堂,听取纷至沓来将领们的汇报。

黑邦俊看王继业一眼,王继业心领神会,立马拱手请命:“部属愿为主公分忧!”

“向南?”韩衮皱起眉头,心中一急,“看来献贼要走永昌门逃窜。”他随赵当世驻扎襄阳府城郊日久,对府城守备及地形很熟谙,“我军从东、北两面来,南面无兵反对,可速追,不然定让献贼跑了!”

“八大王,‘一堵墙’他们还陷在城里......”王复臣黯然道。

喊杀已休的襄阳府城中,目之所至皆为残垣断壁,里头到处都是焦炭燃木。残火暗明、青烟飘升的废墟之间,一队队被俘的西营贼寇被绑成一串,萎蘼不振地受着官兵的呼哧鞭挞冷静行路。另有官军呼喊着将横布于街道的焦尸残骸往两边拖,好为经行的人马留出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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