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奥秘兮兮凑到她耳边,“我儿可还行?”
声音又响了几分。
“刘先生,我一个女人跑到前衙来,不是为了得您几句宽解话的。”赵瑀的声音固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暖和,但说话速率快了很多,较着是着了急,“请您奉告我,他迩来频繁去乡间是为甚么?”
一瘸一拐的,仿佛受了伤,那身褐色棉袄也破褴褛烂的。
赵瑀对着他盈盈下拜,“多谢刘先生。”
赵瑀说不清楚内心是个甚么滋味,只觉心口酸得难受,缓了缓才说:“我怕他出事,既然不好轰动衙役去寻人,可否请刘先生帮个忙?”
他呷了口茶,清清嗓子,这才将来龙去脉一一解释给她二人听,“税赋少得不普通,但是一笔笔缴税的账目都对的上,这就很奇特了。除非是缴税的人少了……当今继位的时候就把人头税甚么的抹去了,只交户税。我们就去查户头,成果一查就发明题目了。”
他应是用雪水洗过,脸上的蜡黄已然不见,额前垂下的几缕头发还挂着藐小的冰碴子。
面前一阵发黑,她身子晃了下。
“濠州城外大片的良田都是谁的?我和大人细心翻了鱼鳞图册,真是差点看瞎了我的眼!你们绝对想不到,给你们三天三夜你们也想不到。”
蔓儿一叉腰,指着他鼻子喝道:“装甚么蒜,快点说!”
赵瑀痴痴地等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仿佛都听到了鸡鸣的声音。
她没让蔓儿陪着等,点着一盏孤灯,双手托着腮坐在桌前,冷静想着二人相遇以来的点点滴滴。想着想着,她不由笑了,眼角却滴下泪珠。
赵瑀却有点儿明白了,“是不是农户将自家的地步挂在他们的名下,借此免交、少交税赋?”
久等不来,赵瑀愈发心焦,唤来蔓儿叮咛道:“你去前衙吏舍找刘先生问一问,看他知不晓得老爷去那里了。”
蔓儿不解道:“这和老爷去乡间暗访有甚么干系?”
东方天空蒙蒙发亮,他眉眼含笑,披着晨光踏雪而来。
刘铭警戒道:“你想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