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王氏已命人在门口摆上火盆,“姑爷,快跨火盆!”
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李诫捏捏她的手,悄声说:“等我晌午返来和你细说。”
“唉,我如何感觉你在都城的处境竟是比濠州还要艰巨?”
李诫撩起袍角,稳稳一大步迈畴昔。
蔓儿吐吐舌头,果然不再说话了。
李诫背动手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踱了几圈,不知想到了甚么,忽大大咧咧地一笑,“我不能不知好歹,二爷给我面子我就接着。归正我头上就一个主子,只要不违背这条,和皇子们交好也没甚么。”
“我们有分寸。”赵瑀捧着往外走,“你还是多往工部跑跑,看能不能寻到一两个懂河务的人。”
赵瑀却不似婆母那般镇静,皇上先前清楚是要严加措置的作态,当今不但把人无缺无损放返来了,还赏他旧衣——这比犒赏珍玩更显得圣眷昌大。
一提差事,李诫顿时泄了气。
赵瑀瞠目,如何他另有想有下次?
劈面过来一个小内侍,笑眯眯说道:“袁总管让小的在这里等着二位,皇上临上朝时叮咛下来,李大人去御书房候着。李夫人不必面圣,直接去给皇后娘娘存候便可。小亭子,你给李夫人带路,好生服侍着啊。”
“我一个芝麻绿豆的小人物,想献殷勤人家还瞧不上呢!二爷是问我如何查出来濠州地步有题目。”
隆正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敲定了储君,直接绝了某些人“拥立之功”的心机。
李诫想到母亲羡慕到几欲落泪的神采,不由偷笑说:“关起门来过过瘾就行了,别让她一欢畅就到处显摆——你奉告她那是要砍头的!”
赵瑀更不明白了,“郡王爷问这些何为么?”
这日天不亮赵瑀就早夙起来,蔓儿服侍着她按品大妆,足足折腾了一个多时候,他们才出了家门。
卯时三刻他们便到了禁宫门口。
得嘞,您也别想着如何追求了,下任天子都定下来了,太子也不稀得看您抛媚眼,您老就诚恳当差吧!
凌晨的风略有些凉意,卷着浮尘从太阙宫殿前掠过,袭得赵瑀面上一凉,内心也多了几分严峻庄严,不由将脚步放得更轻。
驱逐他的是亲娘没头没脑的一顿抽。
从七品到五品,连升四级,可谓破格汲引,李诫的圣眷之重,的确令人咋舌。
寺人捏捏红包,对劲地笑了。
赵瑀半靠在他身边,轻声问道:“有人给你尴尬了?”
隔了三日,李诫的任命下来了:山东布政司兖州府同知,正五品,主管河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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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两位亲王只给了爵位,没有给封地。
有这桩震惊朝野的事情在后,李诫升官的动静在都城连个水花也没溅起来,就悄无声气的被淹没了。
李诫的笑容渐渐淡下去,如有所思盯着屋顶的承尘,“他问得很细,犄角旮旯的细节都问到了,农户的地步有多少,士绅的地步又是多少,财主们如何反对,各级官员的反应……问出我一身白毛汗。”
李诫护着脑袋,连蹦带跳地躲,“娘诶,你儿子没在大狱里挨打,回家倒被打了……行啦,别弄坏我的衣服,这但是皇上穿过的!”
赵瑀脚步蓦地一顿,心不成按捺地狂跳起来。
赵瑾为何会在?!
刚迈过门槛,赵瑀就听到一个熟谙的声音:“臣女给皇后娘娘存候。”
皇后没让赵瑀久等,直接让宫娥领进内殿。
传旨的寺人笑眯眯道:“李大人还没到任,夫人的诰命就有了,这但是破天荒的头一桩!大人有空还要去感谢秦王才是,若不是他在皇上面前提了一嘴,皇上日理万机的,还真想不起来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