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畴昔，雨真的渐渐停了，而黄河还是吼怒着，却始终没有漫上来。
她悄悄靠在李诫的肩头，后怕似的紧紧抱住他的胳膊，柔声道：“我求你个事儿，下次不要再这般冒险了，如果有个好歹……可叫我如何办。另有留在京中的婆母，我如何向她交代？”
那人刹时脸涨得通红，额上青筋都冒了出来，他霍然起家怒道：“别的我不敢说，和水有关的我曹无离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李诫点点头，“信你，跟我干吧。”
刘铭默不出声跟在他身后。
他看向李诫。
那女人神采煞白，几近站不住脚，颤着声儿问：“小花，爹爹呢？”
那女人脆生生应了，将竹篮中的吃食都摆了上来。
那女人从小推车上拎来个大竹篮，翻开上面盖着的细白布，一样一样指给曹无离看：“客长您瞧，有葱花饼，有白面馍馍，这是一罐绿豆汤，这是酱肉、糟鸭掌、烤鸡，另有拌豆芽、青红萝卜丝，另有酱菜，都是自家做的。”
那人一指老天，“短时急雨，两刻钟后准停，无妨事。怕就怕暴雨接连不断地下，这几日虽陆连续续下个不断，都是细雨，造不成风险。傻子地保说甚么河伯发怒，我才是河伯，我说不发水，就必定发不了水！”
李诫正给赵瑀剥葡萄皮，见状发笑道：“想吃就说话，老爷我这点银子还是有的。”
那人从墙角渐渐踱出来，四下里翻捡人们丢下的东西。
天气乌黑，暴风残虐，飞沙走石间，豆大的雨点没头没脑砸下来，敲得房顶树丛不分个儿响成一片。
在潜邸顺手救了个女子，然后赚了个天上地下绝无独一的媳妇儿返来。
那女人轻笑道：“客长多虑了，并没有甚么难处。”
另有很多人家来不及关门上锁，门洞大开着，门扇在风中不竭闲逛。
那女人忙不住伸谢，另抱了两个大西瓜过来，必然要他们收下。
风还在呼呼刮着，曹无离的袍角被撩起老高，浑沌的六合间，他的背影给人一种孤傲凄然之感。
曹无离便问：“都有甚么菜？”
李诫二人在前面跟着他，但见他穿过空无一人的街道，径直走向河堤，直走到砌石挡墙边沿上才住脚。
唯有远处黄河令民气悸的吼怒声。
然当他看到门口笑嘻嘻站着的李诫和刘铭，对劲就变成了惊诧，再变成惶恐，他立时就要跑。
那人再出来时，身上已是锦袍快靴穿戴一新，手里还撑了把大油伞，面上非常对劲。
她敏捷地摆出一张小矮桌，搬出五个小凳请赵瑀等人坐下，含笑道：“客长坐下歇歇，目睹晌午了，不知您几位用过饭没有？我家不止卖生果，另有酒水和饭菜。”
刘铭讽刺道：“您这捡和偷有甚么辨别？抵赖！”
小镇离兖州府两百多里地，本可转天就赶到，可晌午路过一个小村落时，又产生一件让赵瑀始料未及的事情。
不得不说，她家的饭菜的确做得香。
曹无离一怔，随即问道：“你是谁？……是不是当官的？不过你也太年青了。”
068
他收回一声似哭似笑的嚎叫，接着又蹦又跳，“看吧，我说的话不会错，不会错——”
小花急道：“姐，娘叫你跑，你不能归去啊！”
村东头儿挨着官道的处所，有一株合抱老槐树，树下半亩地大小的树荫，是个歇脚乘凉的好处所。
刘铭吃惊地叫道：“这是个贼！”
那女人昂首看了看他。
“姐——姐——”小花边哭边追，“你等等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