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瑀一打岔,张妲稍稍沉着下来,低头抹去眼泪,哑着嗓子对齐霸道:“殿下,该说的,臣女方才已经说完了,您不消理睬温大人的说辞,他不能代表张家的意义。”
他揉着额角叹道:“我最不耐烦朝堂上的争斗,干脆和父皇说,我没想当天子的心。”
不知张妲内心如何想的,归正她嘴上是说记着了。
李诫小声道:“瑀儿,回家可好?”
赵瑀只觉心头猛地一沉,随即着恼,暗道这个温钧竹,当真不明白张妲的情意?不说替张妲得救也就算了,还硬生生把她往火坑里推。
张妲惨淡笑了笑,没有一点儿活力,“不管我对他有没有念想,也就如许了。瑀儿,我来了还没拜见李老太太,先前在都城,我对她无礼,此主要好好给她赔罪。”
“三爷,小的新学个词,树欲静而风不止,您想做个闲人,有人却想您做个忙人。”李诫手沾着酒水,在桌子上写了个“首”字,随后用手抹去,慢悠悠说,“您倒要感激张蜜斯偶然中给您通风报信。”
齐王脚步一滞,随后急走几步出了园子。
李诫应下,随后没好气说:“都是温钧竹惹的祸,却要我来清算。睡觉睡觉,这三尊大佛,从速都送走完事!”
眩晕过后,他模糊感觉,皇上要有大行动了。
天气渐晚,外头的雪却没有一点儿要停的迹象,赵瑀不由犯了愁,张妲不宜在此久留,可如许的气候,她又不放心让张妲孤身一人回京。
齐王还真没难为李诫,此时他正和李诫喝酒喝得鼓起,满肚子的牢骚话止不住地往外蹦。
温钧竹手一伸,拦住齐王来路,低声道:“殿下,非是下官用心和您作对,表妹较着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来兖州的事底子瞒不了人,您回京后一样要面对张家。皇上虽待您一贯宽大,可与朝臣之女私会,不管如何都不能听任不管。与其皇上指责,不如您主动提出来。”
齐王一愣,“有需求吗?”
温钧竹背过身去,低低说道,“我是为你好……”
赵瑀看贰表情仿佛不畅,忙岔开话题,“我筹算过几日送张妲回京,你多派几个保护。”
张妲没动,直直望着温钧竹:“表哥,你真想我嫁给齐王?”
张妲还是对峙起来,给周氏请了安,并慎重报歉后才归去安息。
但详细甚么启事,倒是讳莫如深。
“有!”李诫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但说话的语气非常斩钉截铁,透着一股子罕见的倔强,“三爷,皇上是君,您是臣,您是皇上的亲儿子不假,可始终要记着别超出这条君臣的线!在皇上眼里,儿子首要,江山社稷、天下安稳更首要!”
想想明天的事,赵瑀又是一声感喟,探头向外望望,有些担忧,李诫怎的还不返来,别不是挨齐王一顿骂……
李诫呵呵笑着,给齐王斟了杯酒,“三爷,小的提示一句,这事咱就是茶壶煮饺子——内心稀有就成。主子内心头腐败,甚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别让主子误觉得你存了争储的心。”
赵瑀沉吟好久,终是把内心的话问出来,“你说,太子真的垮台的话,齐王会当储君吗?”
这当然是齐王的长处,但作为一个君王,心慈手软倒是最大的缺点。
齐王眼中蓦地亮光一闪,顿时又泄了气,“你是说相国想拿我做文章?可太子还在,我上头另有个能文能武的二哥,不成,我可不想做他手里的棋子。”
不知甚么时候雪粒子变成了大片大片的雪花,扑簌簌的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