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结实些的甩了甩过膝粗布短裤上的泥巴,自把锄头撂在一边,前去拿家伙物什取那定棺的楔子。他一行走一行说道:“我们既然到了这里,必不能白手归去的。当日那小娘子既说这韦秀才的浑家陪葬丰富,才下葬两日的人又变不得幽灵,何必白放过这个巧宗?我们若得了秀才娘子的陪葬金饰家伙,如何着也能去当铺换几两银子,能当得家中老婆孩子三四个月的口粮,也不至白饿着。”
颜舜华一行闪躲一行道:“官人放尊敬些。我本是夫君家的后代,官人如果喜好,尽管叫媒人来提亲便是,如何动起手脚来?如此甚是于礼分歧。”
颜舜华眸中一冷,双眼顷刻带了些冰寒之气。她看准了熊二的太阳,右手握紧先时捡的石块儿,就要劈手砸去。
带着帷帽的妇人一手抚着胸口一块儿通透莹绿的胡蝶玉坠,点头嘲笑道:“竟不知两位官人堂堂七尺男儿,不如我一个妇人有识见。清楚是奉上门来的繁华不晓得拾取!”
颜舜华见来了人,仍旧将袖中的石头隐下,一把挥开熊二的手,往前急行几步,离了熊二,不叫他再次抓住她。只闻声另一边的男人声音明朗,正气凛然:“本来倒是你这个地痞!前次还没长记性,再想蹲几年县大牢么!”
颜舜华说到此处,这些个事儿虽是假的,但也让她想起和韦德虚以委蛇周旋一年不足的风景,伤悲倒是真的。是以这眼泪扑簌簌地直落个不住。她爹是当朝礼部尚书,虽说她出世之日便是母亲的忌辰,爹爹不爱继母陈氏不喜,到底也只是被冷待了些。其他吃穿用度,明面上皆是和继母所出的弟弟mm一样的。
本来还是气候酷热的时节,这日晚间倒是风凉得紧,直叫正在用锄头挖着地的两个男人背后沁出盗汗来。身上的交领窄袖短衫裹着一件布背心都汗津津的,直叫那冷意钻入心底。
颜舜华本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再见这茅檐屋舍清算得极洁净的,猜想那白生生的馍也不至肮脏,就拈起一个来啃。老妇坐在一旁,一手拉着小童,双眼慈爱地看着颜舜华,心内暗自掂掇道:“这女孩儿清楚是饿惨了的。眼下她虽吃得不慢,但一言一行、举手抬足间仍旧斯文有礼,想必这不是平凡人家的女儿。她今落了难,怎地帮她一帮也是好的。”
颜舜华点头道:“奴家并不晓得。爹娘当初只说娘舅在城内卖油,刚巧故乡水灾,才带我投奔过来。”
老妇点头,只说免得,又让颜舜华莫要拘束,牵住那转着一双滴溜溜大眼直看着颜舜华的小童往外头去。将将才出得门去,老妇就见一个浑身横肉眼如铜铃在她家门前鬼鬼祟祟地闲逛。她将将欲喊之时,单大从灶房出来冲着外边儿挥了挥手道:“本日怎地有空过来?我马上就要出去的。他日再来,我请你吃酒。”
文名:腹黑嫡女虐渣记别名:出清闺记
谁知他们将秀才娘子的棺木挖出后,颜舜华忽地就还魂站将起来呢?当时那带着帷帽的妇人胸口一块儿绿得通透的胡蝶坠子,现在想来便如鬼物普通。两人一行奔逃一行考虑,直感觉后怕,悔不该妄听路人之言,贪些小便宜。殊不知,天下那里会掉免费的馅儿饼?
熊二犹不自知,仍旧脱手动脚。
颜舜华垂眸,脑中转了千百个弯。幸亏她脸上尽是乌七八糟的泥污,没叫单大看出来。她抬手将颊边的发撂至耳侧,神情凄苦隧道了个万福,泫然欲泣道:“奴姓严,小字顺娘。昨日和爹娘相公一同进城投奔亲戚,谁知竟在山道上遭受悍匪。爹娘相公为不叫我为悍匪所掳,搏命让我逃脱。我本不欲弃父母相公于不顾,何如二老和相公竟说,若我落于强盗之手,他们甘心他杀也丢不起这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