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曜辩驳道:“小生的字那里迟笨了?连丹阳都夸小生的字写得好。”
元曜没有奉告王维本身卖身为奴的事情,一来因为沦为仆从并不但彩;二来王维古道热肠,以他的脾气,晓得元曜沦为仆从,必然会倾尽资财筹钱替他还债。固然是表兄弟,元曜也不想王维替他背上一笔庞大的债务。
“桃源乡啊……”王维又堕入了深思。
元曜受了打击,呆若木鸡。
元曜分开以后,白姬又开口道:“诗也写得不错。‘乱世烽烟自采桑’这一句很成心境呢。”
元曜拿过王维写诗的纸,低声念叨:“渔舟逐水爱山春,两岸桃花夹古津。”
元曜拉长了苦瓜脸,更悲伤了,道:“离奴老弟,你大字都不熟谙一个,何必也来消遣小生?”
王维流下了眼泪,道:“轩之竟然连披风也没有,只能穿女子的,太不幸了。轩之,你必然受了很多苦。”
白姬喝了一口茶,她望着王维,眼神通俗,笑而不语。
男人的身形清癯而矗立,仿如空山中的一株劲竹。从身影来看,应当是王维。
元曜只好披着白姬的披风出门了。他想,下雨天,大街上的路人不会太多,应当没人会重视到他。
王维道:“轩之,你是世家后辈,又是读书人,流落贩子当中未免委曲,还是跟我一起走吧。”
元曜瞥了一眼离奴捧的书,是他常看的《论语》。不过,离奴拿倒了。
元曜奇道:“桃核中有桃源乡?”
元曜不解,问道:“甚么风趣?”
王维抚掌,道:“昔日五柳先生写《桃花源记》,我心中甚是神驰。五柳先生高洁物外,澹泊随性,人生如果能够获得如他普通的知己,也不枉活一世了。轩之,就以‘桃源乡’为题,我们来写诗。”
大抵是幻觉吧。元曜心道。
王维沉吟半晌,提笔拟了一句:“渔舟逐水爱山春,两岸桃花夹古津。”
白姬笑而不语,她又从柜台上拿起另一张纸,道:“这是轩之写的诗吧?”
元曜写完,放下笔,向王维望去。王维还在苦思冥想,他的神采有些非常,仿佛堕入了某种魇症中。
王维不信赖,更悲伤了。
雨越下越大,王维不便利分开,就留在缥缈阁和元曜喝茶说话。白姬趁机向王维保举各种宝贝,王维对金玉珍宝不感兴趣,拉了元曜要去后院屋檐下听雨写诗。
白姬笑着承诺了。
“不识字就不能品鉴书法的吵嘴了吗?书白痴写的字又丑又笨又丢脸!”黑猫活力地吼了一句,跑了。
元曜思考半晌,提笔写道:“空谷无人花自芳,水清云淡碧天长。不闻武陵山外事,乱世风烟自采桑。”
“这位客人说,他年青的时候,有一次去山中郊游,冒莽撞失地闯进了一处开满桃花的美好之乡。他在桃源乡中留了一段时候,非常欢愉。厥后,他回到了人间,却仍然对桃源乡恋恋不忘。但是,不管他归去寻觅几次,也找不到走进桃源乡的路。他很哀痛,他一向痴恋着桃源之乡,想在有生之年再去一次。”
元曜笑道:“说不定,我们现在正置身在开满桃花的桃源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