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姬皱了皱眉,走进了僧舍中。
“或许,是婴鬼杀死北国方士的那一晚,小鬼们为了遁藏婴鬼,遁进了西瓜里。或许,是方士临死前为了庇护小鬼们不被婴鬼吃掉,魂飞泯没,永堕虚无,而把他们藏在了西瓜里。”
元曜叹了一口气,拱手一揖,道:“算了算了,银子就罢了。崔大人您好自为之。小生告别了。”
本来,那九个黑糊糊的东西是九具残破不全的小孩尸身。九具尸身正滴着尸油,有的缺了胳膊,有的少了眼睛,有的少了腿脚,看上去阴沉而诡异。每一具童尸上都用朱砂写上了奇特的咒文,或在脸上,或在手臂上,或在背脊上。
“但是,会……”元曜话未说完,白姬拍了拍他的肩膀。
白姬兵不血刃,将这个诡异的处所劫夺一空,神像、颅骨杯、蛊虫瓮、小鬼的尸身都被白衣人拿走了。
崔循瞥见元曜,神采俄然变得有些不天然。
照这个景象看,崔循是铁了心不还婴骨笛了。
“本来是你!婴鬼,你明天得和小生一起回缥缈阁!”
白姬美目微睨,道:“轩之,明天的西瓜很特别。”
阒静的月夜,一队没有脸的白衣人捧着可骇的东西飘零在长安城的街道上。
白姬道:“这里应当就是和何常侍一起死去的北国方士的落脚处,九具童尸就是那九个小鬼。”
“那里的话。元世侄如果有空,倒能够多来家中与彦儿聚聚。”
白龙对着蟋蟀、蚱蜢吹了一口气,两个穿着整齐的年青家仆呈现在了元曜的面前。一个黑衣,一个绿衣,黑衣的威武高大,绿衣的眉清目秀。
“白姬,这西瓜如何办?为甚么西瓜里会有小鬼?”
元曜刚要答复,崔循抢先道:“崔某上个月在西市缥缈阁买了一支笛子,尚未付银,本日这位老弟大抵是赶着吉时来催账了。哈哈哈!”
白姬从袖中拿出一叠纸人,放在红唇边,吹了一口气。
夜色中,九尾猫妖的口中喷着青色的火焰,碧色的眼睛灼灼逼人。九个小鬼吓得一哄而散,又化作一缕轻烟,钻回西瓜里去了。
小墨客哭着奔上楼去找白姬。
月光清澈,夜风缓缓,堕入眠梦中的长安城阒静如死。
第二天,元曜筹办去崔府行礼,但是他一小我拿不动两个大礼盒,就叫离奴同去。
“哈哈哈……”世人也都笑了起来。
元曜回缥缈阁时,路过承平坊,有一户朱门大宅在办丧事,从围墙外都能闻声内里传来的悲切哭声。从街坊口中,元曜得知办丧事的人家是右散骑常侍何起家。三天前,何起暴毙了,和他走得很近的一个从南边来的方士也在当晚死了。
“它如何会有九条尾巴?”
“这由不得你!”元曜揉着额头上的包,活力隧道。
元曜一头雾水,跟着来宾们往内里走,来到了一座安插华丽的大厅。等坐在了摆满好菜的宴席上时,元曜才从邻座的客人丁中探听清楚明天是甚么丧事。本来,崔循荣升了中书侍郎,他的夫人又在三天前喜得麟儿,可谓是双喜临门。明天恰是黄道谷旦,崔循设席,请亲朋老友前来一聚。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元曜刚好赶上了崔府的喜宴。
“崔大人,你……”小墨客一时无言。
不是胡人,是非人!不是合股,是当奴婢!不是买卖珠宝,而是以买卖珠宝香料为幌子,在买卖一些匪夷所思的奇特东西!元曜在心中一一改正,但是口里却道:“是。多日未曾登门拜见父执,聆听教诲,望父执包涵。”
甚么两个时候?元曜怀着疑问,带着两名新家仆,顶着暴虐的日头去崔府行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