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姬、元曜走到通化门。
夜深人静,通化门紧紧封闭,有禁卫军在守夜。
白姬昂首望了一眼星空,银河清浅,天星如棋。
“归正,白姬你是一个心肠仁慈的好人。”
白姬将四枝此岸花放在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个方位。忘川在朱砂阵的东北方位,白姬站在西南边位,她双手结了一个法印,口中念念有词。
“这是如何回事?”小墨客吃惊。
“哈哈--”
白姬脸一红,道:“啰嗦!我才不是甚么心肠仁慈的好人,我只是嫌那群小鬼每夜跑来跑去,吵得我睡不着觉,才借着彻夜的天时、天时,把他们送去此岸。”
小狐狸怯生生隧道:“家父说,愧蒙白姬厚礼相赠,山野人家寒微鄙陋,没有拿得脱手的宝贝回赠,唯有藏了几坛水酒,还可见人。望白姬不要嫌弃,收下薄礼。”
白姬从柳篮中取出朱砂,羊毫,她用羊毫蘸朱砂,在城墙上画了一扇门。
“啰嗦!那是酒的原因!”
送回礼的任务完成,小狐狸起家道:“那某告别了。”
白姬和元曜坐在朱砂阵中,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竟然倒满了一杯?!
“好。”元曜来到柳篮边,拿出小狐狸送的酒。
元曜拿起另一个玉杯,开端倒酒。古迹般的,本来应当空了的酒壶中,源源不断地倾出碧色的酒液。
十个孩子走向忘川,登上浮舟,沿着河水漂流而下。此岸花随风起伏,亡灵在夜空中唱歌。
白姬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上的汗珠。
“再啰嗦,我把你丢进忘川去!”
小狐狸羞怯隧道:“您客气了。”
自从进入缥缈阁,元曜就一脚踏在人间,一脚踏在幽冥,倒置了日夜,错置了阴阳,百鬼皆化形,千妖聚万相,连天下都变得有如幻境般不实在。
血红色的此岸花残虐地盛开着,摇摆着,伸展向悠远的天涯,无边无涯。此岸花没有花叶,卷曲颀长的花瓣有如循环。轻风吹过,此岸花海起伏如波浪,亡灵的歌声幽幽渺渺地从地底传来。
早晨,白姬、元曜、离奴在后院乘凉,白日来过的小狐狸又来了。小狐狸叼了一个小竹篮,竹篮里放着一壶酒。
“白姬,你一向说要把童尸高价卖给丹阳,但是彻夜却把小鬼们渡往此岸。实在,你也是一个心肠仁慈的好人。”元曜感慨道。
不一会儿,此岸花上升起四缕血红色的烟雾,从四个方位向朱砂阵中间汇合,红烟胶葛出螺旋般的纹路,一如曼陀罗的斑纹。
酒壶很精美,不过七寸高,元曜悄悄感觉狐狸一家子真吝啬,这一点酒能够倒满一杯么?
“天尸⑤东遮,荧惑守心。彻夜,鬼门外能瞥见忘川?”白姬问小狐狸。
小狐狸点头:“某刚才从鬼门进城来,确切能瞥见忘川,很多迷途的孤魂野鬼都在乘舟往此岸跋涉。”
一阵风吹来,朱砂阵中的九具骸骨和一支婴骨笛都灰飞烟灭,消逝无痕。
“此岸在那里?”
月光下,此岸花无边无边,赤色伸展。
浮舟顺着忘川飘下,孩子们站在舟上鼓掌唱着儿歌:“曼珠沙,曼珠沙,那个幽魂不归家?坟头婴灵歌声远,提灯引魂鬼域下。”
“唔。好。”小墨客不敢不去。固然,他感觉鬼门、忘川之类,不是合适人看的东西。
“咦?白姬你的脸为甚么红了?”
“好。”元曜固然不晓得白姬在做甚么,还是乖乖地去了。
小狐狸分开了。
元曜来到此岸花丛中,开端摘花。在他摘下第四枝此岸花时,花下的泥土中缓缓伸出一段森森白骨。这只骷髅手一把抓向元曜的脚。但是,元曜的鞋子和裤腿上沾了少量朱砂,--他在放九具童尸入朱砂阵时,不谨慎沾上的。白骨仿佛碰上了甚么可骇的事物,快速缩回地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