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玄色的海水在他们的脚边缓慢地吼怒着、扭转着,淹没了沙岸、杂草和棕榈树,浓浓的腥味扑鼻而来。浪声一波响过一波,泡在水中的棕榈树在狠恶地颤栗着,被一一折断,收回“啪啪”的声响。他竟然瞥见另有一些野牛在水面上挣扎,此中一只肩上还插着那根他亲手做的矛。这些野牛、杂草和被折断的树枝在泡沫中起起浮浮。
“你说甚么时候会有人来救我们?”张格宇硬着头皮又咽了一大块。因为口感实在太怪了,他挑选了囫囵吞枣,明天吃这牛时,起码肉还比较硬。
电光火石间,张格宇俄然觉悟了过来,连日来这些发疯的野牛,猖獗往外跑的老鼠,爬进方文俊鞋子里的毒蛇,以及这变态的气候、盛开的山茶花,不见了的海鸟,这统统的统统所谓“鬼岛”的意味,都不过是海啸要来的征象。
张格宇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的石头屋子与海水一起退了归去,消逝了,不见了。
“但是,我们总不能这么游着出去吧,一个早晨海水就能把我们冻死。”江一姗又说道。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那条“爱神一号”正斜斜地插在海上,船头高高地翘着,船尾深深地扎进了海滩里。
“唉,恰好我们的手机又都没有了,能保持通话也是好的。”张格宇叹了口气,他的手机一向在背包里,屋子没了,他的手机天然也没有了,而江一姗的手机却在奔驰中丧失的。
还在目瞪口呆间,这些陡但是至的海水,又突然退去,连带着它们在海岛上囊括的统统东西。连他们的营地――阿谁石头屋子竟然也被连根拔起,一同带回大海。
“我去游艇上看看,能不能卸块大木板甚么的。”张格宇说着,脱了鞋把裤腿挽得高高的,渐渐向海中间走去。
“但愿海啸的范围不要太广。”江一姗悄悄地谛视着海面,现在大海已然规复了安静,浪涛不急不慢地一进一退。
张格宇看她这副不快的模样,倒是有些心疼。换道别的女人,俄然碰到这么多事,早就垮掉了吧。即便固执如江一姗,他明天早晨还闻声她在睡梦中不时地说着“笔仙第七条:一个生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