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没反应过来,公主的话他只听了个半懂半不懂,归正只得了一个意义――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户部要抢粮,都是拦不住的,也没需求拦。
数量刚够。
彻夜气候颇是阴沉,天上星子也看不见几颗。仿佛棉被普通沉沉压在暮气沉沉的郊野上。
沈孝负手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待最后一袋粮食被抬出去后,他回身便走,袍角一荡,是一股决然的气势。
抢粮这件事大了,他刘管事担不了任务,更挡不住户部的人。除非公主亲身过来,不然这场面没法清算!
若不是公主把他们调走了,此时便是硬拼上一场,户部一定能抢到粮食!
一个时候畴昔了,月上中天。
大门被人狠狠砸响。
可刚出了门――
“你们在干甚么?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晓得这里是谁的庄子吗?!”
“户部一个八品官带着五百兵丁,直冲进了粮仓。刘管事想拦他,可他仗着有皇上的征粮诏,直接就开端抢粮食!”
“沈大人,你好大的胆量,竟敢在本官的庄子上抢粮。你有征粮的兵,本官部下可有杀人的兵!”
为了求官,甘心做入幕之宾。
火把将郊野照的如同白天,沈孝带来的人都守在车旁,警戒地盯着崔进之。
刘管事破口痛骂,“运粮?你们这是抢粮!”
砸门的声声响彻田庄, 一时惊起很多仆人。
田庄里本来有百十来个护院的,这庄子是公主最大的庄子之一,天然要好生把守,怠慢不得。可恰好今儿中午时公主派人过来,说别的庄子有事,将庄上大半护院都调走了,现在只剩下二十几个。
沈孝一旦去抢粮了,万年县那头一慌,定然要派人过来搬救兵的。李述等的便是这个动静。
“谁再敢动一分一毫,休怪本官的刀不客气!”
话没说完,就听李述咬着牙蹦出了一句话,“红螺,备车,去万年县!”
不知为何,李述总感觉本身跟沈孝像。她固然是公主,可暮年的日子跟沈孝也差未几,都是出身卑贱,一步步靠着本身爬了上来。情愿被人操纵,情愿放弃统统,只为了获得更多的权力。
刘管事气得急赤白脸,感觉浑身都抽抽地疼。他低声对身边仆人叮咛,“快!从速把这件事奉告公主!”
一个四十余岁的男人带着二十余个仆人,气势冲冲地冲了过来,从兵丁手上直接夺走了这几袋粮。
征粮?
“砰,砰, 砰。”
沈孝甩袖走的时候,她内心实在有点……惭愧。
征不到粮,二皇子要拿他开刀祭奠。征到了粮,李述要拿他大做文章。
这位沈大人瞧着气势汹汹,还带着兵,公主一介女流,就算来了怕也挡不住他们抢粮。
连声劝道,“公主昨夜就没睡,今儿个还是早些睡吧。”
庄子上可没接到放粮的动静。
也顾不上甚么说话礼节了,仆人急得就差吼出来了。
看门的赶紧起家,一边披衣, 一边扯着嗓子喊, “谁啊?”
李述突然复苏。
“运粮。”
刘管事又对另一个仆人叮咛道,“从速去把驸马爷叫过来。驸马爷手底下有兵,我就不信拦不住这帮强盗!”
二十一柄刀锋遥遥指着沈孝,反射着火把的光芒。沈孝眯了眯眼,下颌绷紧,直视着崔进之,薄唇中吐出两个字来。
李述听得顿时一惊,“你说甚么?如何跟崔进之扯上干系了?”
沈孝对着呆若木鸡的兵丁道,“推车,开端运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