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才是毒害我们的妖怪!”
步重华一手捂住吴雩眼睛,另一手垫在他后脑和空中之间,头紧紧伏在他颈窝中,耳朵里只闻声本身的骨骼内脏齐齐收回闷响。
明显是瞬息万变的关头,吴雩脑海中却同时闪过很多动机:把刀给你,然后我呢?
“你们都是妖怪,是邪灵,是没有信奉的愚民……”小青年拖着伤腿,哆颤抖嗦念叨:“我们需丢弃肉身,供奉圣灵,不惊骇压迫鞭挞,身后必然能升入天国……”
“差人把大宝杀啦――!”
枪声穿透夜空,响得可骇,统统爆沸同时一寂!
“我们是熊金枝的娘家亲戚……”
“……”吴雩止住喘气,沙哑问:“不规定说差人不准暴力法律伤害公众吗?”
刀枪林立的疆场,猖獗嗜血的人群,残暴血腥的争杀……这些对吴雩来讲都不陌生,他本来就是被无数个存亡关头淬炼出的、孤身一人绝域突围的单刀,步重华在这里反而会成为他的掣肘。
吴雩似有一踌躇。
“队长,”吴雩喘气道。
“就是巴教员奉告我们到这里来的,不然差人如何能找到你们?”
只要步重华一回身,他向人群剁下去的就不是刀背,而是刀锋了。
吴雩和步重华互为犄角,一个扫视四周鉴戒防备,一个拿刀勒着人质退后,终究渐渐发展出郜伟家所处的那条岔道,踏上了来时的土渣路。这时天早已全黑下来了,四周可见度最多两三米,出了这个间隔是人是鬼都完整看不清;树梢在门路两边的土坡上摇摆,仿佛埋没在黑暗中的鬼爪,收回庞杂锋利的摩擦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