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不由多瞧了她一眼。这公主生得倒是讨喜客人,眉眼清澈,肤白唇红,再加上一身金银玉器,丝绸华服,一瞧便是金枝玉叶。
仙曲?这公主也约莫是有些曲解了仙曲。草草没想到胡源方才那首普浅显通的曲子竟是《空木流霜曲》,约莫是当年陆吾上神在涌金湖弹奏之时,被故意之人临时强记一段,拼拼集凑的一首仿冒曲子罢了。
三太子悄悄舒了一口气,又给草草拜了一礼:“皇祖母和皇妹本日冲犯神仙,望神仙宽宏。”
玉藻谨慎翼翼得看了看胡源的神采,朝着皇太后道:“是的,皇祖母。”
皇太后傲岸得扫了胡源一眼,右手拈了只小红枣来吃:“玉藻,哀家听闻你明日要同胡家老四另有太子去游涌金湖。”
“就是让你皇祖母临时睡去罢了。”
草草回想道这位三皇子确切是半路碰到,然后跟着胡源进了太后殿中,她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嗯,你的确聪明,本仙,确切脾气很不好。”
草草噗嗤一笑。
秋风中桂花香正浓,白发的女神低头瞧着他,她嘴唇扬笑,眼中闪着奸刁的光芒。空青只觉表情已经化在这苦涩的风中,久久才返回复苏,讷讷道了句:“好。”
草草好笑得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得说着,摸了摸袖口的刺绣斑纹,重又倚在门旁看着热烈。
“对。你看得见他们是不是,不过他们从未对我提及,你藏得不错。”
空青一怔,昂首看着她。
草草清咳几声,摆出些架式来:“宽宏不宽宏临时不说,你竟能瞥见我,约莫畴前也能看到乌鸦和喜鹊了?”
空青将草草引至殿后茂林当中,见四下无人,立即恭恭敬敬跪了下来:“空青晓得神仙不肯闪现真身,哀告神仙不要难堪皇祖母。”
三皇子起家拜了一礼,面色沉稳道:“回皇祖母,空青琴艺低劣,确切不比胡源,就不献丑了。”
草草饶有兴趣得看着他:“哦?你竟然看得见我。”
“宣太医,快宣太医。”
空青不大明白:“摄心术?”
倚着门懒洋洋站着的草草不屑一笑,这老太婆的天家威仪摆得是一个恰到好处,胡源这一首曲子虽不如仙曲那般摄民气魄,在这凡尘俗世,也不但仅是一句“不错”能够相称的。
“皇祖母,胡四这么早进宫给您操琴,您也不打赏一些。”说这话的恰是坐在皇太后一侧的玉藻公主。
胡源一曲弹罢,高高坐在主位之上太后只是眯了眼淡淡说了句不错。
“这么些年了,‘琴仙’的那些传言倒是越传越盛,不但仅是你们那痴迷仙道之说的父皇,就连你们这些年青人都信。”
“这倒不必,三皇子明日一起去好了,我另有些事情奉求你。”
皇太结果然宠溺一笑:“你呀你呀,就是藏不住心机。”
谁知那三皇子竟然停在草草身侧,面对着草草低声道:“皇祖母年老,望神仙部下包涵。”
草草也算撒了心中的半口气,扬着唇拍了鼓掌。见空青低头疾步走来,猜想是要去天子或者太医,朝着门侧让了让。
草草拍了鼓掌,笑道:“走。”
“玉藻,为兄也感觉,这首《空木流霜曲》怕是先人借琴仙之名胡乱做的,说是仙曲,怕是冲要犯了上界仙者。”空青在一旁淡淡说着。草草附和得瞧了他一眼,未曾想这三皇子还很有些眼力见。
草草这两日连续听到数次这类暗讽胡源的话语,她摆正脚根,略带着肝火瞧着不远处的小老太太。
皇太后又拈了一粒皂,微浅笑道:“现在宫中都在传闻,哀家想把玉藻公主许给胡家老四。哀家可向来没这心机,摆布还是要看陛下和玉藻公主的意义。至于这胡家老四么,倒是弹了首好曲子,要说配得上皇家的女儿,未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