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少奶奶,”紫晶也鄙夷的白了李怀恩一眼,掀过这一页,接着念叨:“……隆庆十四年三月十二,支出……隆庆十六年七月初八,支出……隆庆十七年四月初五,支出……隆庆二十一年……隆庆二十二年……”
李怀恩两只老鼠小眼滴溜溜乱转,当他看到陪侍在王绮芳身侧的携剑女子后,格登一下,脑筋里的弦顿时紧绷起来,语气也带了几分谨慎。
李怀恩闻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尖着嗓子大声喊道,“大蜜斯,您说老朽没用,老朽承认,谁让我守着铺子,却不能给店主挣钱,该死被您骂。但您说老朽没有知己,老朽确切冤枉。呜呜,我李怀恩毫不是恩将仇报的无耻小人”
“见过不要脸的,还没有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王绮芳嘲笑着摇点头,“你还想把铺子卖了走人?这点我信赖,若不是地契和房契在我手里,想必早在三年前,这个铺子就换了店主吧。”
想到这里,她目光凌厉,“我不但不会放了这个都城驰名的小地痞儿,我还要把你也送交官府查办来人,把李怀恩给我捆了,拿了二少爷的名帖,直接送京兆府衙门”
街面上,方才下过一场大雪,路上的积雪尚未熔化,厚厚的铺成乌黑的毯子,向远处延长着。不过,李怀恩乘坐的马车“吱嘎吱嘎”的驶过,在净白的地毯上划出了两道深深的印迹,那条轨迹一向延长到“李记杂货”。
“哟?谁呀,是不是儒贸易协会会长赵永年的大儿子赵天白?哼,捆了”
李怀恩听到紫晶念出第一句话时,肥胖的腮帮子禁不住的抽搐了两下,他弓着身子,声音带着几分不较着的颤音,谨慎翼翼的问道。
“这……”李怀恩楞了下,他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找到了账册的缝隙,张了张嘴,最后将嘴角往下一拉,哭丧着脸说,“呜呜,大蜜斯,都是老朽没用呀,被那黑心的奸商骗了去,花大笔的钱购进的货色,要么成色差,要么花腔单一,足足卖了小半年才把货色清空……老朽自知犯了大错,统统,当年的分红和薪俸,我是一个铜板也没要呀”
“厄,紫晶女人,这些有甚么题目吗。”
“阿~~阿嚏~~”
只见李怀恩随便的进了门,抬眼瞧见王绮芳正端坐在大堂一侧的椅子上,身后站着几个丫头,有的抱着镂金大红府绸翻毛的兜帽,有的端着精美的手炉,有的则甚么都没有拿,腰间却挂着宝剑。
“哦?本来是如许”王绮芳微微挑了挑眉梢,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看满脸懊悔的李怀恩,叮咛紫晶:“你持续”
“如果我不放呢?”王绮芳直起家子,面对如此无耻的小人,她真是忍无可忍,那就不消再忍了。
“哦,也不是,您还真有挣钱的时候,”王绮芳底子不给李怀恩辩白的机遇,持续说道,“唔,我算算,仿佛除了我母亲在的时候,您运营的这间李记杂货挣过钱以外,剩下的二十二年里,您多少也挣了很多,只可惜,每次都是本年挣了一千两,来年必然赔九百两,而红利的一百两刚好付伴计和您的薪俸,以及铺子的各项支出……如许算来,从年初到年末,我这两楼两底的屋子,一文钱都没有挣到。”
宝剑?等等,莫非是侠客?
不知怎的,他总有不太好的感受。
但若让他说到底那里不对劲,他偏又说不出,只好将一双干瘪的手笼在袖子里,一边惴惴的胡思乱想,一边暗自唾骂这该死的气候。
??晨,接到店里伴计告诉的李怀恩,换了一身半旧的靛蓝色夹棉长袍,从街面上拦了一辆马车,便急仓促的来到东市的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