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的委宛，沈清月倒是听出来了，胡夫人是体贴她买不买得起药，是否使唤得动家里的下人，便道：“母亲留下来的嫁奁，父亲已经给了我，我院子里有小厨房，另有一个行事邃密的妈妈，便利的。”
今儿柳氏还在家里养病，王妈妈去过沈清宁夫家，就慌镇静张地返来传信。
沈清月盈盈一拜，谢了胡夫人。
胡夫人动手有些重，把过沈清月双手的脉搏，才缓缓道：“你身量虽似你父亲高挑，瞧着健壮，但你的脉象轻按摸不出来，重按才得，脏腑衰弱，阳虚气陷，气色倒是还好，今后还是要好好保养，女人家的体寒轻易生出很多病症来。”
王妈妈再是不甘心，到底忤不得柳氏，只好听了她的话去了，只是她们现在手上无权无势，处境艰巨，又没有银子，行事少不得要万分谨慎，遂此事一日并不得成。
沈清月不说，只道：“来岁到了再跟您说，银子越多越好。不急，有就有，没有多的也无妨。”
沈清月脑袋微侧，道：“我学着管家的时候，听家里年纪大的妈妈略提了一嘴。”
沈世兴一时不防备，就道：“红儿生的是儿子。”
沈清月感觉！丫环的孩子必定是外人的。
沈清月内心已经打算着去庄子上了，不管红儿现在还在不在庄子上，好歹她待过庄子，沈家的下人能够打发，庄子上佃农百户，却不好打发，总能问出她的下落。
看沈世兴的反应，红儿生的孩子必定不是他的了，生了儿子，沈家更要留下。
大房另有几个姨娘，此中有两个姨娘生了庶子，个个都不是循分人。
屋子里暖和如春！沈清月的手早该热乎了。
柳氏推开她的手，从被子里坐起来，自顾穿好了衣裳，道：“沈清月如果如数拿回她的嫁奁我就不计算，她想从我手里抠银子走，也要她有才气焐热！且去，按我说的给妍姐儿的丫头递话。蔡氏活着的时候，她的丫环但是怀了身孕，她没张扬，可她的丫环常常偷着出去抓药，我全都晓得的……”
柳氏捧着一百两银子直哭，想她昔日穿金戴银，日日吃燕窝如饮水，现在竟只要亲生女儿布施一百两银子这么惨痛，她内心焦灼哀思，伏在床上哭了一场，另有些咳血，哭过了才有气有力隧道：“我有银子时，便将我看作神仙菩萨，我没了银子，个个都对我落井下石，不就是银子吗！我昔日能有，今后也能有！”
她的确心机重了些，偶然夜里难眠，胡夫人大抵给她评脉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却踌躇到现在才说。
胡夫人欣喜一笑，沈家大夫人昧侄女、儿媳妇嫁奁的事，她多少也听了几耳朵，眼下听沈清月说过的很好，内心也就欣喜了，开的方剂用都是好药，还细心地奉告她，去那里买药会便宜一些，此中就说了济世堂。
沈清月解下哔叽递给奉茶来的夏藤，一面儿坐下来，一面儿问罗妈妈：“铺子里进项如何，到来岁仲春间，能有多少现银？”
柳氏还不上大儿媳妇的嫁奁钱，大太太和沈大伉俪两个迩来也安静。
沈清月没有推拒！她伸脱手臂！胡夫人垫了帕子在小炕桌上，摸一摸她冰冷的手！才替她评脉。
沈清月又是诚心肠谢了胡夫人。
沈清月瞧着沈世兴，蹙了蹙眉，有些绝望道：“哦，儿子啊。”
柳氏只好请外援，她能依仗的，不过就是娘家和外嫁的女儿。柳氏的父亲已经归天了，母亲还活着，但家里是她哥嫂当家，这便隔了一层，她的女儿沈清宁到底是别人的媳妇，因为高嫁，本已是举步维艰，那里还不足地去帮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