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硕回身笑道:“洗衣做饭我不在行,刷锅洗碗倒是会的。大寒天你来有甚么事?”
张三婶看中了翠姑手里的东西,张磊则相中了翠姑的仙颜,凭着他们家现在具有的家业,比豆腐张家强了十倍,本来想着翠姑必然情愿,谁知她却点头不承诺。
“差未几了,你去吧,瞧瞧小野猪醒了没有。”
“既然你有了身子,樱桃泡酒先别用了,问过大夫再用。”秀姑谨慎地叮咛道。
先是下了两三日的细雨,然后雨中夹雪,继而纷繁扬扬,大块大块地雪花如鹅毛普通。
丽娘越看小野猪越喜好,忍不住拿了一串九连环逗他玩。
小野猪吃饱喝足,壮壮把空碗送到厨房。
“来借大哥家的骡车,进城去请宋大夫。”江玉堂一笑,愈发显得面庞晶莹如玉。
有缘?甚么是有缘?缘分还不是媒婆牵的线?
秀姑等她走远了,低声抱怨道:“这都甚么事啊?咱家又不是任人扯的柴禾垛子!”另有翠姑的婚事,不管配与不配,那是翠姑的志愿,哪有外人置喙的余地?
“张娘子,我们娘子是有喜了,店主特地去请大夫。”赵婆子在一旁笑道。
赵婆子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除了鱼,肉蛋鸡鸭俱全。
“我何尝不知这个事理?我怀小野猪时想吃酸豆角爹就是问三堂叔家要的,我一向记取呢,就是怕三婶子借到了,其别人跟着都来借。我啊,更怕这雨雪不断没法晒柴禾,三婶子就每天来借柴禾,早上借晌午借。”他们所处的期间公然是小冰河期间吧,数月寒冬起码十几场雪,铺天盖地,每场雪从下至晴到化都得十几天,想想数百年后的温室效应,本身故乡一年就下那么一两回雪,一两日就化得一干二净了。
院中剩下的厚厚积雪扫完铲到门外两侧,半晌后,地上又落了薄薄一层,大扫帚和铁锨靠在杂物房门后墙角,张硕进了厨房,劈面就是一阵暖气,秀姑繁忙的倩影映入视线,“媳妇,饭做好了没有,我去叫爹和壮壮起床。”
百姓为防雨雪,秸秆垛子柴堆上面都盖着厚厚的草垫子,再不济都要盖上一些茅草稻草,就算下雨下雪,草垫子和上面一层柴禾湿了,底下倒是干的。
丽娘却道:“我又不是大夫,如何确认?只是这两日感觉恶心欲呕,赵婆子说是有了。”
秀姑又惊又喜,“当真?”
“凡是生了冻疮,很难断根,今后几近年年复发,你们没提早御寒?”
家中无炭,不跑动就要冻僵了。
既然丽娘身上不好,秀姑少不得把胖儿子丢给老张和张硕,前去江家看望。
“谁呀,这么早就拍门。”
这么冷,他都不想出门,别说从小善于江南的江玉堂佳耦了,自从入冬后他们就鲜少出门,本日必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丽娘听了秀姑的来意却顿时羞红了脸,低头拨着白铜手炉里的灰,声音仿佛蚊吟,“并没有不好,就是生了冻疮痒得难受。”
江玉堂此次进城买了很多东西,县城里已很多铺子开业了,虽比灾前少了一多数,但油盐酱醋鸡鱼肉蛋等物已有人开端卖了,从外埠贩出去的,代价极其高贵,堪比战乱之时。
张硕一面舀刷锅水,一面惊奇隧道:“莫非是你媳妇又病了?”江玉堂面色红润,神完气足,一看就晓得他没病。
“嫂子,晌午你和小野猪就在我家用饭,别归去开灶了。叫玉堂把老张叔和张大哥、壮壮一起叫来,玉堂平日里说话文绉绉的,单他一人陪着宋大夫用饭太冷僻了。叫他们四个大男人在堂屋喝酒,我们娘儿几个在里间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