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硕和秀姑去苏老三家探病,苏老三拉着张硕就抱怨,眼泪吧嗒掉。
三叔家的堂弟除了死去的苏大伟,其别人颇勤奋,可惜冰雪冻住没有扫下来,遭了秧。
“爹留着送咱家的叔伯吧,我阿爷有羊皮袄穿。”秀姑忙道,哪能甚么东西都给娘家。
角子就是大号的饺子,大如巴掌,不消下水,像蒸馒头一样放在箅子上蒸熟,寒冬腊月搁在屋里七八日都坏不了,想吃的时候直接馏一馏,跟馏馒头一样。
“在家里跟他阿爷和他哥哥呢,过一会子我们就家去了。”
苏老三这对伉俪让人不晓得说甚么好了,听秀姑说苏老三受伤后三婶也没回家服侍,端赖儿子儿媳里外筹措,张硕摇了点头,无话可说。
往年庄稼地里种着麦苗,麦苗里就有野荠菜疯长,挖野荠菜时必须谨慎,免得弄伤了麦苗。但是此时地里光秃秃一片接着一片,她们没有顾忌,直接挖地里的野荠菜。只要少数人家弄了些黑乎乎的粪堆在地里,淋了雨雪后,渐渐渗进地里,如许的庄稼地比田埂水沟的肥力大,野荠菜水灵灵的非常翠绿可儿,到处都是挖野荠菜的男男女女,老幼皆有。
“从你三叔家出来再来家里一趟,你大嫂发了很多豆芽,你带一篮子归去。”
秀姑谦让。
一天五六七百钱,一个月就是二十来吊钱,张硕很满足。
村里除了本身家和江家房舍无损,砖瓦房没了屋顶,其别人家的房舍都是灾后重新修建,屋顶多数覆以茅草,粗木作梁倒好,梁木略差些,就禁不住冰雪之重。
苏母欢乐不已,她正为此忧愁,家里人穿的本是旧棉衣,本年的雪极大,下得又频繁,旧衣不敷以御寒,有了羊皮做坎肩贴身穿戴,内里再穿棉袄,比单穿棉袄和缓多了。
苏母又塞了一小筐角子给他们,“几个月没吃荤,你们侄子馋得要命,上回你们送的风干猪肉,我割了一块下来剁碎了和着白菜萝卜包角子,出的油可很多,香得很,这十几个角子你们拿归去,早晨馏一馏就不消炒菜了。”
彼时晴和雪化,各家扫过雪后从速把柴禾摊开暴晒,待郊野暴露泥土时已是腊月初十,被积雪砸伤的苏老三复古如初,整日在村里闲逛。
提及后代事,苏伟之妻就不再提苏老三做的各种事迹。
秀姑传闻后,一笑置之。
“是呀,瞧壮壮这模样就晓得他娘对他好得很,再大几岁不晓得多少女人家惦记取了。”
世人起哄道:“哟,壮壮娘,还不从速一口承诺,我们四周几个村庄里这么大的女孩子再没一个比珍珠更好的了,细皮嫩肉,一看就晓得是娇生惯养的。”
壮壮拿着铲子在秀姑中间忙活,似模似样,就是挖荠菜的速率慢了点。
苏伟之妻在西间跟秀姑抱怨道:“他姑,你听听,这是做亲爹该说的话吗?如果断了腿,就算大雪天里没车,阿伟背也得把他背到城里请大夫接骨。明显他躲得快,只是砸伤了腿,并不如何严峻,养一养就好了,非得闹得人尽皆知,要人来瞧他好收东西。再说,家里早就一个钱没有了,幸亏有粮食吃不至于饿死,那里有钱去买肉?净出幺蛾子。”
村里短命的孩子多,长到十几岁死了的孩子不是没有,再大几岁死了的少幼年女也不在少数,是以在不能包管孩子长成的环境下,大部分人家都等孩子长到十五六岁以上议亲,就算是女孩子,也得十三四五岁没病没灾才好说亲,很少有定娃娃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