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硕驾车沿着路边走,笑道:“那是当然了,府城下头有十几二十个县城。”
秀姑按照琴先生对张硕的叮嘱,颠末一番还价还价,花二百二十两银子买了一具上好的伏羲式七弦琴,起先要价两百五十两,又花五两银子买了呼应的琴弦和保养七弦琴用的东西,这些东西每样都多买了几份,以免今后壮壮练习时琴弦崩断,一时半会没法配齐。
娘俩的东西统共花了一百五十余两,花得秀姑都肉痛了。
“媳妇,走,我们去逛逛府城里的珠宝铺子。”出了东市张硕就开口说道,给大儿子花了差未几三百两银子,他可没健忘辛苦相伴的媳妇和奸刁的小儿子。
这一趟他们花了将近五百两,卖房净赚的钱顿时去了大半。
行走的路人穿着打扮比桐城百姓为好,有很多穿戴绫罗绸缎之人,平常百姓也有穿一两件绸缎衣裳,但也不乏打着补丁的贫苦人,倒是人多显得街上格外热烈。
张硕当即就看中了一对镶嵌着珍珠并浮雕牡丹图案的金镯子,可惜媳妇不喜好。
“哟,没想到你这么懂琴。”张硕悄悄吃惊,他只是个伴计呀!
秀姑呆了呆,“那江南的府城很多热烈?”
二百四十两,连同那支紫竹箫的钱算在里头,到最后结账时秀姑又砍掉了二两银子。
秀姑看过关于乐器方面的书,张硕则细细问过琴先生,浏览一遍后,二人挑选了一支紫竹箫,紫竹箫是箫中上品,音色清澈温和。
“满目绮绣,各处金粉,战乱亦未减其风骚气象。”张硕回思当日所见,话题一转,“但是不管是彭城还是江南的府城县城,仍然有乞丐横行,贫民费事。”
秀姑沉默,这是永久没法窜改的气象。
他们看七弦琴,竟然轰动了乐器行的掌柜,亲身过来号召。
伴计大喜,忙伸手拿着匣子和箫,往柜台走去,道:“两位这边请。”
“赚了钱就是用来花的,长年积存在家里又生不出钱。”张硕这么跟秀姑说。
秀姑影象力很好,她手里的这支紫褐色的紫竹箫直而沉重,竹质坚美,纹理精密,高低细看没有裂纹和虫蛀的陈迹,吹口和音孔竖直成线,孔亦完美,打磨光亮,确是上佳。
竟然是大主顾!伴计把紫竹箫装进匣子里以手捧着,笑容可掬地恭维道:“您二位家中定有高贵的读书人吧?孔贤人传下来的君子六艺中,七弦琴是每个读书人的必修之器,有林下之风,与洞箫最为婚配。我们乐器行里的七弦琴卖得可好了,前些日子就有好些人来买。”
秀姑摩挲半晌,又细心查抄一遍,按轻重试了一下音,看了一下其他的箫,不管是竹子的年纪还是洞箫的音色,始终都不如本技艺里的,点头道:“就这支吧。”
“不啊,不啊!”小野猪哭得声嘶力竭,嘴巴大张,小脸通红。
“一支竹箫竟然要十八两银子?”张硕脱口而出。
张硕笑道:“我现在屠宰的活儿多得很,几个月就赚返来了。媳妇,等年底我再带你来府城,公然东西比我们县里的齐备。”
他哇的一声大哭,不住顿脚,“糖糖,吃糖糖!”
张硕心疼隧道:“媳妇,你就给他拿块糖吧,看他哭得。”他们随身带了东西。
秀姑握着他的小胖手,哄道:“我们先去给你哥哥买东西,返来给你买啊。”
云家绣庄改成布庄以后,白家式微,布庄转手,里头的绣布绣线整齐不齐,她看不上。
遗憾地看了金镯子一眼,张硕给秀姑挑了一对鲜红鲜红的玛瑙手串,以及配套的一对玛瑙滴珠耳坠子、一支垂着玛瑙流苏的金步摇、一只金镶玛瑙的戒指,又给小野猪挑了一套金饰,金项圈、金锁和金手镯、金脚镯一应俱全,就是没有给老张挑到合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