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两人相视一眼,福海抱着怀里的玉座屏脚下生风挪到博物架前换了件青釉瓷盘递了上来。
毕竟,头上悬着扣月银的刀子,任凭是谁,脱手前都会想一想的。
“无妨,口腹之欲罢了,不必如此固执。”宁帝全然不放在心上。
这个机会,不正摆在面前吗?!
“臣妾拜见皇上!”徐贵妃盈盈一拜,视野落在宁帝脚边不远处的青瓷盘残片上,纤眉微蹙。早听闻皇上着人将御书房的摆件撤换了两次,现下看来,皇上对俭仆令非常正视,已身材力行做了榜样。那......稍后归去也让人把咸福宫里的安排先撤一撤吧。
徐贵妃闻言浅浅一笑,不再多言,悄悄在一旁陪着。
宁帝顺手拍了拍福海的肩膀,眼神意有所指地瞧了瞧摆放玉座屏的博古架。
宁帝的视野仍然停驻在御书房封闭的门扉上,双眸腐败果断,早已再无涓滴的恋栈与彷徨。乍然一看,这眼神,竟是与皇后严静思的双眸有些类似。
皇上重信,既然当年承诺了正妻职位,那么严静思的皇后之位便不会等闲废黜。
徐贵妃思及此处,本来游移不定的眼神变得果断专注。
“皇上的表情,臣妾天然是晓得的。皇后娘娘夙来端行慎举,为六宫典范,领受皇庄后,更是兢兢业业毫无懒惰,就算没有功绩,也还是有苦劳的,现在只因为家事乞助于皇上而被问责,的确是有些委曲。不过,臣妾对朝堂之事知之甚少,也不好妄加评测,只那宋武功宋大人乃两朝元老,想事情定是多从朝廷的态度考虑,兼顾不及皇上您的难处,故而想来也并非是成心难堪皇后、惹您不快。”
“宣人出去吧。”
“启禀皇上,贵妃娘娘求见!”侍立在御书房门口的当值寺人竖着耳朵没听到内里有甚么碎裂声,出声禀报。
宁帝咬了咬牙,接过瓷盘狠狠掼在了地上。
宁帝接过,表示她坐下。
这是龙鳞卫通报动静公用的竹筒,严静思并不陌生,谙练地拔出小巧的软塞,将内里卷着的纸条倒了出来。
定远侯府。
当然,福海公公是不会承认的,在他的内心深处,对此事乐见其成。
直到现在,才算真的放下心来。接下来,就是今晚了。
“皇上贤明,是朝臣之福。”
虽做了所谓完整的筹办,但正如皇后所言,世事无常,总另有个万一的变数。
徐贵妃听到皇上要在她那边用晚膳,心下不由得涌上一阵欣喜,忙应了声,先行辞职了。
“娘娘,这是方才收到的动静。”康保将绑在信鸽腿上的纤细竹筒呈了上来。
徐贵妃听到门内响起的传召声,高高吊起的心稍稍回落了两分。
宁帝连用了两碗粥方才停筷,福海先一步上前,服侍着宁帝净面净手,然后表示迎夏清算好托盘一同退下。
看来,本身的担忧真的是有些多余了。
只要在这个位子上,他与她此后要面对更多的风险和危急,并不是每一次,他都能估计获得,都能提早奉告,很多环境下都需求依时变通,这就需求他们之间有充足的信赖和默契。
“皇上......”福海心中不忍,轻声道:“您何必如此难堪本身......”
“对了,忘了问,听到应急银被劫的动静,皇后那边可派人过来扣问过?”宁帝从奏折中抬开端,看向福海。
徐贵妃近处察看,更能清楚感遭到宁帝的愤激与不快,心中收缩的念想如遭受了一盆冷水,垂垂萎缩起来。
福海猛地被皇上点名,问的又是这么个有扶植性的题目,不由得心下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