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帝走后不久,福海去而复还,身后还跟着两排内侍监的小寺人们,或背或扛,手里都没闲着。
严静思高挑眉,眼神的余光恰好扫过侍立在一侧的康保,刹时眉毛就塌了返来。
对于严静思此时的表情,宁帝深有感到,“自从效力于皇后身侧后,左千户行事,较以往油滑了很多。”
光荣的背后,才是实在的糊口。
宁帝喝光了第二碗粥,开端对第三个卷饼下黑手,听到她的喃喃自语,点了点头,道:“你没看错,左云他们的确是反抢了对方的银库,现下库银已经暗中转移到钦差蒋时地点的驿馆。”
好几公斤重的精彩凤冠取下后,严静思终究能低下头,活动生硬的脖子。
都城,广坤宫。
“那臣妾就先谢过皇上偏疼了!”严静思将谦逊的心机刹时丢弃到九霄云外,毫不客气地本身脱手,将暖煲里最后一晚鱼片粥刮进了本身碗里。
洁净利落地处理完一碗粥,严静思接过莺时递上来的湿布巾擦了擦嘴角和双手,看着先一步撂筷的宁帝,道:“左云他们此次做得的确不错,只是,臣妾担忧,如此一来,广顺钱庄被逼至窘境,恐怕要早肇事端......”
这个时候,她才真正体味到当家做主的感受,在她之上,再无婆母、长嫂的挟制与掣肘。
嘿哟,怪我喽?
严静思轻咳了两声,将渗入上来的那么点心虚压了归去,笑道:“左千户行事,夙来长于随机应变,并且,据臣妾所知,皇上先行派去的一队龙鳞卫里,阿谁名叫梁铎的副百户,行事更是矫捷,有他从旁帮手,左千户想必是如虎添翼。”
看来,如许动乱,在所不免。
当今的广坤宫,最贵的米就数玉珍珠了,严静思平素里常吃的,就是明天这类精选的上等粳米。
福海得令起家,笑着道:“回禀娘娘,这是皇上叮咛主子送过来的,说是冬至节近在面前,京中几位太夫人和老太君总要薄赏一番。这些东西,恰好能够派上用处。”
严静思唇边噙上笑意,开端筹措着冬至节的犒赏。
自建国高-祖天子至今,宁帝是第四代天子。前两代天子子嗣并不丰足,先帝宣帝的儿子倒是挺多,何如一场夺嫡之乱,折出来了大半数的皇子们,乃至于到了宁帝这朝,也就剩下了成王、靖王、怀王、康王四位皇亲王爷。
本年的胭脂稻颠末遴选后,绝大部分都用作了种稻,余下的不甚饱满的,已然尽数送进宫入库,专供皇上享用。至于各宫妃嫔,严静思则用等量的碧玉粳顶补了胭脂米的空缺。
冬至节犒赏,严静思遵循康保的参详,皇亲优先,异姓王次之,最后才是侯爵世家。
想到各宫对贡品分派的微词,严静思就特别想断了她们的贵米,换成百姓日平常吃的中等米乃至劣等米,让她们好好忆苦思甜一番。
胭脂米可贵,碧玉粳也是物以稀为贵。因扩种胭脂米的打算是本身一手策划出来的,贡米的供应,她便紧着各宫的先来,最后轮到广坤宫时,别说是碧玉粳了,就连杜子尖都没了。
宁帝手里的筷子抖了抖,虽死力禁止,嘴角还是闪现了上扬的弧度,转而想到孟斌描述段昶每次任务结束气急废弛追着校场抽打梁铎那小子的景象,忍不住摇了点头,再度甩了个烫手山芋出来。
直到暮色四合、焰火燃尽后,严静思方才拖着沉重的双腿踉踉跄跄回到了广坤宫。
严静思迷惑,“这是何意?”
严静思:“......”
“既然皇后对梁铎有如此高的评价,那待太原府事了,朕就让他到皇后身侧效力,持续好好帮手左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