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扁起嘴唇,道:“女儿您又不是不晓得,只要我欺负别人,哪有人敢欺负我啊。我过得很好,你看,女儿这不是完完整整的在这儿吗?”
玉儿和韩仑一前一后相互帮扶着翻过了大量坍塌的修建,终究气喘吁吁的来到了令狐府的府门前。
一别已是两年,这个曾经非常暖和的家,现在却充满了萧瑟。
玉儿闻言瞪了他一眼,眼中意义说:“这个时候你如何说这类事。”韩仑假装没瞥见她,还是拱动手一动不动的等着令狐公发话。
见到来人,玉儿哽咽,细声道:“禄伯,是我。”
到了房门前,禄伯渐渐推开门,走进屋内,还未说话,便听得一个衰老有力的声音传来:“禄伯,不是让你没事不要出去吗?光刺目睛。”
韩仑闻声,心中忽的一喜,道:“晚生知错,令狐大人息怒。请容晚生临时告别,统统定然遵循端方来,毫不逾矩。”
令狐公点头道:“这两年来,你们应当是一同游走吧。”
大门之前另有未曾撕完的挽联白纸,其上墨迹仍然光鲜,雨水冲刷,墨迹晕染,像一团浓得化不开的乌云。门虚掩着,仿佛有几颗钉子已经松动,右边的门板微微倾塌,暴露中间一指宽的门缝。虽未进门,便已经看到一片颓势,玉儿内心忽的一阵酸楚,昂首一望,她却不测埠发明,那块书着“令狐府”三个大字的匾额却仍然端端方正的挂在门上,其上纤尘不染,仿佛已被人经心擦拭过。
玉儿母亲姓胡名月珍,见到这块牌位,便知是归天的先母的灵位了。玉儿前去案前取了些香,放在烛焰上渐渐扑灭,泪水滑落,滴落在紫粉色的香烛之上,顿觉手中非常沉重。
韩仑悄悄挽了挽她的手,扣着她肩膀,小声道:“宽解,我在呢。”玉儿有力的笑了笑,便跟着禄伯盘跚的脚步往西厢拐去了。
“爹,女儿返来看你了。”重见亲人,玉儿心中冲动万分,三两步奔至令狐公床边,投入他怀中嘤嘤而泣。令狐德袤渐渐揽住她的肩膀,轻拍细语,道:“你这孩子,这么久都不回家来看看。再过些光阴,你怕是连爹都见不到了。唉,返来就好。”
玉儿闻言,眼中的泪又忍不住涌出,她道:“爹,这两年你过得好吗?”
令狐公笑道:“韩公子,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了吧。前一段时候传闻江南也遭了难,不知令尊可还安好?”
“困顿更显青云志,凌寒方知腊婢女,令狐公好时令。”韩仑看到这块匾,由心赞叹道。
令狐玉儿跨过几根倾圮的柱子,渐渐往东厢走去,走了没几步,只见房中走出来一个白须白叟,拄杖道:“谁啊?”
东市当中固然不比朱雀大街四周破坏得严峻,不过放眼看去,到处都是脱落坍圮的修建,泥砖倒了一地,摔得粉碎,很多屋子已经成了空架子,摇摇欲坠。
令狐玉儿惊道:“爹病了,快带我去见他。”禄伯点头,忽见道玉儿身边的韩仑,向他点了点头,道:“蜜斯带了客人返来啊,不美意义,没甚么能接待这位小哥的。”
韩仑道:“无妨,我们先去看看令狐公吧,长辈通些医术,或许能有所助益。”禄伯叹口气,点头道:“芥蒂还需心药治。只但愿蜜斯返来了,老爷的表情能好些。这病能和缓些。不说了,你们跟我来吧,西厢已经全毁了,老爷在东厢歇息。”
韩仑点头道:“大人言重了,玉儿人很好。”令狐公点头称是,道:“玉儿这孩子固然玩皮了些,不过总归是个好孩子。韩公子是特地陪玉儿前来看望老夫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