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呆愣之际,赫连定伸手表示,宫女手捧菊花图丝绸,走上前来,摆设于座前。她走下座去,细细看去,伸手处柔嫩清冷,对劲地点点头。抬眼向卢隐看去,固然只要一瞬,她的眼睛对上他晶亮的眼眸。他淡然一笑,眼中似含着千言万语没法诉说。
使臣闻言,昂首见了她,神采有些惊奇,眼睛定定的移不开。赫连定见状,轻搂住她的肩,呵呵笑道:“宋国使者是不是感觉朕的清妃,很像少时在宋国为质的灼华公主?”
此言一出,大殿中的文臣武将皆神采不霁,暗中横眉竖眼地瞪着她。
赫连定叹道:“传闻那灼华公主半年前香消玉殒,朕深深为之可惜,而朕的蓝嫔在朕身边有已经三年了。她满头三千青丝化成霜雪,是在三年前为吸朕身上的剧毒,乃至如此。”
底下的臣子有的瘫软在地,有的横眉瞪眼。她晓得,在场的臣子在内心定把她谩骂了千遍万遍。不出明日,祸国妖姬、红颜祸水的谩骂便会甚嚣尘上。
“那么,臣妾就和大王一起,赏识这千年复见的为美人,再举烽火的误国殃民之举吧!”她露齿一笑,光彩四溢,动听心魄。
她看向赫连定,他点头应允。卢隐拿过一匹丝,呈给她面前。她低头细看,只见乌黑的丝缎上绣着多少红梅,凌霜雪而怒放,空缺处还绣着几行小字。
酒过三巡,赫连定放下夜光杯,侧首对她道:“我夏国与宋邦交好。宋国天子听闻朕的月华由蓝嫔晋封为妃,特地派了使臣前来道贺,并带了礼品送给你。月儿,你可有兴趣一观?”
她的心剧跳起来,广袖之下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卢隐的身姿,他的眼眸,他的嗓音,他的统统竟如此的熟谙。
她对上赫连定的眼,他的话犹在耳畔,她的心头震惊。
她把心中的迷惑按捺住,开口赞道:“这此中的意义是极好的,我很喜好。多谢卢公子的一片情意。”
她微微点头,赫连定挥手,表示宫人请宋国使臣上殿。
使臣解释道:“这些绢丝都是从江南吴郡订制的,千名绣娘日夜赶工,方织了这几匹,以贺娘娘晋封之喜。”
初六是个黄道谷旦,夏国的皇亲贵戚文臣武将皆被聘请相称山行宫。大臣们纷繁哄传,王上要晋封清妃,并在关山大肆烽火。
卢隐,卢隐,宿世此生抑或在梦境当中,我们可曾见过?
她檀口轻启:“甚好,多谢宋国天子的厚意。使者有劳了。”
大臣们纷繁上折子进言,折子如雪片普通飞入乾元殿,诡计阻扰赫连定举烽火。但也有更多人因为惊骇赫连定的严肃,不敢反对,反而恭维阿谀,大赞此举甚妙,但妙在那边,他们饶是抓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
她伸手接过丝绸,转头对赫连定道:“多谢王上和宋国使臣送给臣妾的礼品。天气将晚,王上为臣妾大肆烽火,可否开端?”
话虽如此,底下那老臣还是老泪纵横,不肯罢休。紧接着又有大臣持续谏言,接二连三地有臣子上前请奏,呼天抢地,高喊此事千万不成。乃至狠恶者以头触柱,头破血流。但是,赫连定仍然不为所动。她内心嘲笑连连,自古文尸谏,武死战,好些个忠勇义士。
她嘴角含着笑,和赫连定并肩站在楼台之上,了望远方的烽火台。
使臣拱手答道,“下官记下了。另有一事,下官要启奏夏王。这批丝绢要得急,当时我朝天子特命云舫出面采办。为赶制这批丝绢,云舫功不成没。现在,云舫的舫主卢隐公子也随下官从千里以外的江南前来,正在殿外等着觐见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