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云明眸流转,对他嫣然一笑。佛狸视野挪移,沉静坐在义真的劈面。
刘义真见他脾气暴躁火爆,摆手暂压他的肝火,温雅地说道:“王将军说的军情,我自会正视。我这就提笔写信给父亲,请他速速增兵。”
马车在长安都督府门口停下。他们一行人刚到门口,便有侍卫迎上前来,向义真禀告道:“二公子,出大事了!众位将军们正在府内候着您,等着您给拿主张呢。”
绮云遵循义真的叮咛,用手捧了溪水把脸上的尘污洗净。登上马车,由绿瑛奉侍着,换回了一身女装。绿瑛是她的侍女,和顺贤淑,在建康城太尉刘府,她们自小一起长大,亲如姐妹。绿瑛见绮云一身狼狈,忍不住抱怨了一番。
王镇恶是前秦名相王猛的孙子。绮云看那王镇恶威风凛冽,气势昂然,心道真不愧为将门以后。
他们都是东晋太尉刘裕麾下的得力干将。现在,刘裕率晋军主力南归,留下王镇恶、沈田子等将领,帮手刘义真镇守关中。
王镇恶抱拳称喏,正要率众分开,俄然瞥见佛狸,指着他问道:“二公子,他是何人?”
义真笑容敛了,淡淡地说道:“世子之封,父亲身有主张,绿瑛断不成提及。”义真口气并不峻厉,但在绿瑛听了如同腊月寒冰,悄悄道了声“诺”,再也不敢出声了。绮云对她欣喜地笑了笑,绿瑛才稍感放心。
马车摇摆,刘义真冷静谛视着佛狸,一言不发,目光通俗,看不出情感。而佛狸的目光偶尔与义本相遇,安然相对,安静磊落。义真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佛狸泰然不语,绮云则心中有愧,也默不出声。
寂静了一会,绿瑛忍不住对绮云干脆道:“郡主,你内心头是如何想的,如何会冒险分开长安?你不晓得,你分开的这几天,夙来淡定的二公子急得甚么似的,就怕你出事。把手上一摊子事儿放在一边,出来找你才是头一件事。现在,都督府离了公子,还不知乱成甚么模样呢?”
“绿瑛。”绮云止住绿瑛道,“你不要大惊小怪的。佛狸固然是指一种狐狸,但植物也能够用作人名。比如,畴昔燕国威天子慕容冲的小字就是凤皇。”
绮云向义真求救,义真见状,秀眉微蹙,冷酷地说道:“一个受伤的少年人罢了,起不了甚么风波。眼下夏国马队压境,莫非你一个堂堂的征虏将军要和他一向夹缠下去不成?孰轻孰重,我想,王将军天然是最明白的。”
刘义真见佛狸腿伤严峻,不能骑马,便聘请他一齐上了马车。进入车内,瞥见换了洁净女装的绮云,佛狸有一刹时的骇怪晃神。
马车内温馨得过于沉寂,绿瑛清咳一声,对佛狸说道:“你此人真怪,我们公子救了你,你连一句谢也没有。”
刘义真叹了一口气,温言道:“我随父亲率军前来长安,攻灭后秦。本来,我这个督军原是个闲差。但不久前,父亲仓促回了建康,留下我统领关中统领晋军,我这个督军现在变得名副实在起来了。”
“佛狸。”
刘义真点点头,脚步不断,率众进入天井。还未走进议事厅,只见几位身着戎装,神采寂然的将军快步迎上前来。为首的两名将军并肩同业,一名虎目精光,身姿魁伟,是名震关中的征虏将军王镇恶。在他身侧,略显清癯的是中兵参军沈田子。
佛狸沉吟了半晌,答道:“我从魏国来,家住平城。”语气冷酷,言简意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