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云接过,本来是在长安时别离那晚,她送给佛狸的那柄短剑。绮云细细咀嚼他的话,此中自有一番密意真意,再看着他贴身保藏的短剑,内心便再无不信的了。
拓跋焘一阵手忙脚乱,拿块软巾帮她擦拭。慌乱时,他伸手拉住丝线,从她的衣领中拽出了她颈内的白玉。
拓跋焘凝睇绮云,目光灼灼,亮如星斗,脸上笑意更浓,“云儿,你这几日,别再费心吃力了。安息几日,你和我一起到洛阳去。”
绮云用力挣开他的手,坐在床边冷冷说道:“殿下,你这话拿去哄别人吧。贺思凝与你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你说‘她这几年来,不时在我面前。’你说的不是贺家蜜斯,还会是谁呢?我在你跟前的日子加起来,也不过几个月吧?”
带着绮云体温的白玉握在他的手心,拓跋焘眼含戏谑地问道:“这块白玉上面刻的是一只灵狐,是我从小随身佩带之物。你说说看,它如何会在你这儿呢?”
拓跋焘看着绮云如莹玉普通的双脚还光着踩在地上,欲蹲下身去捧起。绮云定神一看,羞得满脸通红,从速将玉足缩进被子里,藏得严严实实。
拓跋焘跟了她过来,挨了她坐了,从怀里拿出一把短剑,递到她的面前,柔声说道:“谁说这几年,你没有不时在我面前?你看这是甚么?这剑上面刻着你的名字。它这两年来,一刻也没离了我的身边,看到它就像见到你一样。你这不是不时在我面前,也在我内心么?”
绮云听了他的告白,只感觉仿佛梦境普通,但是他身上青松阳光般的气味,又让她感受如此逼真。
“没有想到,我一贯细心谨慎,还是露了这么多马脚,还竟然都被你看出来了。要不如何说,你是一只狐狸呢?”绮云惨白的脸上暴露盈盈笑意,如梨花初绽,格外动听。
拓跋焘轻笑出声,觍着脸说道:“好端端的,如何会死呢?你看,我王婶给开你的药方,我亲身给你煎了药。”
拓跋焘像是没有听到,用调羹舀了一勺,吹了吹,“你看,我已经吹凉了。你就好歹也喝一口吧。”说着,就往绮云唇边送去。
“泰平王,你无事可干吗?”绮云声音大了起来。她不想再忍了,情感倘再不能宣泄出来,就要在压抑中堵塞畴昔。
绮云回到屋内,心中如冰浸炭焚普通,一阵头昏手软,盗汗直流,支撑不住,只得上了榻安息。
拓跋焘停了一瞬,接道:“另有你昨晚的笛声,你吹奏的曲子就是我们分别的阿谁早晨,你吹的《诗经?凯风》的曲子。长安城分别的阿谁早晨,我悄悄唱着《凯风》,你在中间吹笛和曲。你说,我如何会健忘?”
绮云气极,伸手狠命地攥住阿谁玉佩,用力扯断了红绳,塞在拓跋焘的手里,嘲笑道:“这原是你的东西,现在我把它还了你。你拿了,爱给谁就给谁,我再也不要了。”
拓跋焘一个箭步上前,一手搭在绮云的肩上。绮云侧身避过,见拓跋焘的手臂跟到近前,心中气恼,毫不客气地挥掌,直逼他的面门。拓跋焘侧头躲过,拽住绮云的皓腕,把她拉到本身的怀中,另一只手臂紧紧地搂着她的腰。
拓跋焘忽视她的冷意,浅笑劝道:“药我都端过来了。云清,你就喝一口吧。”
两人面劈面站着,绮云更加气恼,双目瞪着他。她用力挣扎,就是挣不脱拓跋焘的度量,内心一酸,眼泪似断了线的珍珠普通,滴落下来。
“我说了,我现在不想喝!”绮云恼羞成怒,手上用力一挥。拓跋焘手中的碗勺偏了,褐色的药汁洒在了绮云的衣领上和颈脖。药汁是不是很烫,她仿佛也没感受,只是恨不得此人在面前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