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来,大弟能考上中专是个天大的功德儿,谁知就功德变成了好事,弄成现在这副模样,连大丧事儿都显得不大承平。
因为起得早, 加上一起上许学军把自行车蹬出了风火轮普通的感受, 哪怕达到目标地时,也不过才上午九点摆布。
“有那么多肉吗?”
相较于闷声作大死的大弟,实在她小弟还勉强算是不错,学习成绩是差了点儿,却胜在脑筋活络人也机警,就是吧,因着太淘了,看着有些不大靠得住,毕竟年事也摆在这儿,到来岁六月初中毕业,他也才十六岁,还是虚岁。
一提起这事儿,她二姐就气得想骂人。是啊,温饱是不愁了,可她和闺女却留在乡间地头,见天的被婆婆蹉跎,就算她硬撑着扯皮闹腾,可任谁也受不了连多吃一口饭都要闹上一场。再说了,男人不能赢利养家,那还叫男人吗?
这话说的太理直气壮,关头细心一揣摩,仿佛还挺有事理的,唐红玫附和的点了点头,诘问道:“那厥后呢?”
不等唐红玫开口,唐妈再度自顾自的答道:“闹也没啥,那帮小子还是晓得分寸的,哪像你大弟……唉,愁死小我了。”
这天,唐红玫起了个大朝晨,先把自个儿清算安妥了, 再把还睡得晕晕乎乎的胖小子交给了婆婆, 以后就坐上许学军借来的自行车, 急仓促的往兴安公社去了。
别说她多心,方才她坐在许学军自行车后座上往家这边来时,就看到有几个社员眼神不大对,刚好当时一阵风吹过,叫她听到了几个关头词,大抵就是跟县里的说法差未几,甚么寡年无春,甚么急吼吼的结婚,甚么连一个半月都等不住……
快忙活完的时候,唐红玫她二姐急仓促的赶了过来,一见到妹子就赶快上去帮衬,及至都忙完了,这才拉过妹子,在厨房里边吃边聊。
没想到唐红玫会这么问,唐妈较着被噎住了,半晌才扶额感喟:“谁叫你跟小时候那样带他们了?这不是我跟你爹都是庄稼把式,不想叫你那俩弟弟持续干地里刨食的活儿,偏我俩实在是没本事,就揣摩着,看你们当姐姐的,能不能帮着寻个事儿?”
唐妈也很无法:“你大弟就是没体例了,才硬着头皮承诺结婚的。”
灶间里,她妈和她奶各占了块案板忙活个不断,见唐红玫过来,唐妈只叫她去外头陪婶子嫂子谈天,及至她非要搭把手,才派了点儿松快的活计给她,又问:“学军也来了?那帮皮小子闹他了没?”
见她一副踌躇不决的模样,她二姐再三叮咛:“不是将近变天了,而是已经变了!开会那事儿你归去找报纸好都雅看,你好歹也比我多念了几年书,不得比我更有学问?细心看,当真学,今后投机倒把就不是罪了,晓得叫啥不?这叫鼎新开放,叫缔造更夸姣的将来!”
“你当是听平话的是吧?”她二姐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接着说,“反正现在已经变天了,我也不怕你转头说漏了嘴,你姐夫啊,早几年就偷摸着再倒卖东西呢,先去县里收奇怪的票证,不费钱,就拿米面鸡蛋换,转头又转手给社员们,也不收钱,就是多收点儿自家地里的出产。还别说,一来一去,差价也是很多。这不是,前头传闻政策变了,我干脆叫他出去当倒爷。我算是看明白了,只要有本领,爹妈都能捧着你!”
“投机倒把都没事儿了,那自家支个小摊儿,卖些吃食就更没事儿了。”唐婶儿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你前头忙着奶孩子,我就没跟你说。实在,我一早就想好了,转头趁着过年放假,叫学军把我们厨房前头的小院儿清算清算,再敲个小窗出来,等开春今后,就往小窗那儿摆个大锅,卖卤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