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命也苦，跟你爸一样，也是从小没爹妈，跟哥哥嫂嫂度日。小小的也不读书，跟你爸一块在山上放牛，自家放自家的牛。你爸长到十六，要结婚了，拿不出彩礼来，你妈家里也出不起嫁奁，两个就凑了一对。刚结婚那几年没处所住，搬出来，住那山洞里，衣裳都没一件穿的，被子都没一件盖的。靠谁呀，端赖共.产.党呀。打土豪分地步给划了贫农，日子才好起来。你爸是给共.产.党干活的，共.产.党对他有恩。旁人不睬解，说他这是愚忠。那前两年闹的，闹出好几条性命。你们娃娃不懂这些。”
白叟家一唠叨起来就没完，扯东拉西的，一会说建国前如何，一会说分田斗地主死了人，谁谁受了冤。一会提及共.产.党好，一会又说共.产.党坏。小孩子可不听这些，唐彦华嫌她叨得烦，拉着程程跑地里摘辣椒了。王幺婆在门前种了一地辣椒，比来刚红了，红尖尖的一个个，唐彦华摘了个小尖红辣椒插在程程的头发上：“哇，你仿佛个小恶魔哇。”
“能吃的。”唐彦华率先拿起一颗塞进嘴里：“这个好甜的，你吃。”
唐怀锦老婆下午回家时，就见两个孩子在院里追逐，笑的跟老母鸡下蛋似的。程程见了她冲上来吐舌头，张牙舞爪：“妈，你看我，像不像吸血鬼。”
王幺婆话多，一顿饭叨叨没停。吃过饭，唐彦华带程程在王幺婆院子里玩。王幺婆端了一竹筲豌豆荚儿，拿了个小碗来，让孩子帮手剥豌豆。
程程见他吃，才放心的也跟着吃起来。
“阿谁是树。”
程程说：“太阳是干吗哒？”
程程指着本身右边牙床上刚萌发的一颗小牙：“这不是獠牙？这个是尖尖的。”
程程没话找话：“不对，阿谁是鸡蛋。”
唐彦华坐在床上，反复明天早上的经历：“你别哭了，妈上工去了。”
唐彦华凑过脸去，程程咯咯笑，在他面庞上“吧唧”亲了一下。唐彦华欢畅坏了，把花环给她戴在头上：“我带你去别处玩。”
程程撒娇说：“哥，我要背。”
程程坐在背篓里：“哥，打猪草好无聊啊。”
那几个小孩都是平常一起玩，干系很好，组了小圈子的。一小我说：“她是大壮带来的。”那几小我就责问大壮，为啥带她。把大壮问的面红耳赤。最后大师分歧商讨换个处所，因而拿上本身的沙包、皮筋，各种玩具，一阵风似的跑了。
程程说：“不想玩了，我想去摘野果。”
唐彦华说：“你先亲我一下。”
“苜蓿草是喂猪的。”
“你不晓得之前，家里穷啊。你爸当娃儿当时候，每天出去放牛，回家挨打，饭都吃不饱。不幸孩子，从小没有爹妈，让他叔叔婶婶养。他那叔叔婶婶心狠啊，不是亲生的孩子不当人看。苦啊。”
“树是干吗哒？”
“你爸爸此人，啥都好，做事情勤奋。衣服向来是本身洗，向来没打过媳妇儿，也不在外头拈花惹草，是个好男人，你妈有福分。就是脾气闷了点，不开口说话。还好两个娃儿都乖，后代双全，有福分呐。”王幺婆连续说了好几个有福分。
程程此次只是哭，没有吵着要去找妈。哭了能有半个多小时，唐彦华说吃了饭带她去山坡上摘野果子她才眼睛红红的停下了。唐彦华给她穿衣服，穿鞋，带她去茅坑尿尿拉屎，完了从厨房锅里盛早餐吃，吃完就跑去山上。
“说好了不准哭哦？”
王幺婆家不好玩，唐彦华带程程跑到田头去。田头的野花野草啊，蜻蜓胡蝶啊，树上的野果啊。唐彦华摘了一堆地上长得那种色彩红红的小浆果，用背心兜着，找了片草坡，拉程程坐下吃浆果。